戴瑶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探测器外壳里。
红光在竹林里游移的轨迹突然加快,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往更深处钻。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竹叶沙沙声,许殇的呼吸就在耳后,带着点灼热的温度。
"小心台阶。"许殇的手虚虚护在她后腰,黑雾顺着他的袖口漫出来,在前方凝成两盏幽蓝鬼火。
借着那点光,戴瑶看见青石板上的青苔被蹭掉了一片,新鲜的痕迹还泛着湿意——有人刚从这里经过。
探测器的蜂鸣陡然拔高。
转过最后一丛斑竹,一座半掩在荒草里的石门出现在眼前。
门楣上"幽冥典册"四个篆字已经模糊,门缝里漏出若有若无的金光,和探测器屏幕上扭曲的能量轨迹严丝合缝。
"三百年前被封的档案库。"许殇的指节抵在石门上,石面立刻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当年我亲手布的结界,如今被人用秘法撕开了一道口。"他侧头看她,眼底翻涌的黑雾里藏着冷光,"他们在找什么?"
戴瑶摸出腰间的激光刀,刀尖刚要触到石门,探测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红光"唰"地窜进门缝,在门内地面投出个闪烁的红点——是半枚被踩碎的通讯晶片。
"阿星。"许殇低唤一声。
暗处立刻转出个穿玄色劲装的身影,单膝跪地:"属下在。"
"带十个人守着这里,每两个时辰换班。"许殇的声音像淬了冰,"不管谁进出,连衣角都给我揪回来。"
阿星领命时,戴瑶正蹲在红点旁。
她用镊子夹起半枚晶片,在月光下照出一行极小的字符:"亥时三刻,典册第七卷..."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许殇的黑雾瞬间裹住她,两人闪到竹影里。
就见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个缩着脖子的灰衣人猫腰钻出来,怀里还揣着本泛黄的古籍。
他刚要往回跑,阿星的手下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激光绳"啪"地捆住他的手腕。
"阿鼠?"戴瑶认出这是白日里站在阿麟身后的随从,此刻他脸上的肥肉都在抖,额头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猎...猎人小姐,我什么都没做!"
"带回去审。"许殇的语气没有温度。
地牢的火把被风刮得忽明忽暗。
阿鼠被按在木凳上,手腕上的激光绳滋滋冒着青烟。
戴瑶把探测器往桌上一放,屏幕立刻亮起阿鼠刚才在档案库的影像——他正踮着脚从暗格里抽走一本《幽冥族系考》。
"说。"她敲了敲屏幕,"阿麟让你们找什么?"
阿鼠的喉结动了动,眼神往墙角飘。
许殇的指尖漫出黑雾,在他脚边凝成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鬼面。
鬼面喷出的寒气裹住阿鼠的脚踝,他立刻尖叫起来:"我说!
我说!
我们不是守护者后裔,是千年前被战神大人您祖先驱逐的旧贵族!
三百年前流亡星际时偷了半本《守墓密典》,上面说只要修复轮回台,就能用族系印记夺回地府权柄!"
戴瑶的瞳孔骤缩。
她想起白日里阿麟露出的那道疤痕——根本不是守护者的血脉印记,是伪造的!
"那阿明呢?"许殇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他为什么总往阿花那里跑?"
"阿麟用'恢复传统'哄他!"阿鼠哭丧着脸,"说等轮回台修好,地府官员能和访客共享决策权,阿明今早签了协议...真的,我就知道这么多!"
地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翁掀开门帘冲进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胡须都在发抖:"戴姑娘!
许小子!
你们看这个——"他抖开纸,《权力共享协议》几个字刺得戴瑶眼睛疼,末尾阿明的签名还带着墨痕。
"那竖子被迷了心窍!"阿翁拍着桌子,茶盏跳起来摔在地上,"我去劝他,他说阿麟答应让他当'协理判官'!
什么狗屁传统,分明是要把地府权柄分出去!"
许殇捏着协议的手青筋暴起。
他突然转头对戴瑶说:"明日我在迎宾殿见阿麟。"
"你要试探他?"戴瑶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对。"许殇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守护者后裔能解我体内封印,这是他们最该有的本事。"
第二日的迎宾殿里,檀香比往日更浓。
阿麟穿着玄色云纹锦袍,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见许殇进来,他放下茶盏起身:"战神今日气色不错。"
"听闻守护者后裔有解封印之能。"许殇直接落座,"我体内这道三百年的封,你可解得?"
阿麟的茶盏在案几上磕出脆响。
他抬头时,戴瑶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堆起笑:"战神说笑了,解封印需得集全族之力...再说您如今的力量,已是世间顶尖。"
"顶尖?"许殇突然抬手,黑雾裹着他的手臂直冲殿顶,在琉璃瓦上撞出个窟窿。
阳光漏进来,照得阿麟脸色发白,"若我能解了这封,你猜你那些小手段,还藏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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