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要回京了,这消息太过突兀,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短暂的沉默后,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为什么呀?昨儿个不还好好的?”王宛芝很是不解。
怀阴遇险,公主殿下都没说要回京,如今到了江临府,才过了一夜,就说要回京了,这不莫名其妙吗?
“对啊,一点征兆都没有。”姜晏道。
崔明珠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米粥,淡淡道:“许是殿下觉得江临也不安全吧,昨晚陆妱妱她们不就遇到刺客了吗!”
但她觉得这并非主要原因。
昨晚她在西子湖边见到一个人,这人她曾在康王府遇见过,后来赵统领抓刺客,那人率先跑了。
不是说那日在杏花楼用蒙汗药放倒她们,企图劫走公主殿下的是红莲教吗?可那人为何会出现在湖边,他想刺杀谁?
公主殿下吗?
康王要杀公主殿下?
得出这一结论,她哪里还睡得着,心惊胆战啊!若这事儿让皇上知道,哪怕康王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也不会放过康王吧!别家兄弟反目,大不了打一架,老死不相往来,帝王家兄弟反目,势必血流成河啊……
就因为她睡不着,而她的房间离公主殿下的房间最近,所以,她听到半夜萧大人去找了公主殿下,后来公主殿下房中传出哭声。
他们之间具体说了什么,她听不清,但公主殿下之所以回京,肯定跟萧大人有关。
对了,楚灵珊的房间离公主殿下的房间也近,她有没有听到昨晚的动静?
崔明珠看向楚灵珊,楚灵珊似乎公主殿下要回京的事压根不感兴趣,自顾吃着早饭,没有半点要发表看法的意愿。
楚灵珊不发表看法,是怕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公主殿下根本就不该出来。万金之躯就该自重,老老实实呆在宫里多好。
至于昨晚有什么动静,她是一点没听见,自从在怀阴受了惊吓后,她就得了失眠症,随行的御医给她开了药,昨晚她喝了药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王宛芝点点头:“其实公主殿下回去也好,不然咱们这一路太不安全了。”
“是啊,太可怕了,我到现在还做噩梦。”姜晏心有余悸。虽说她早早就被药放倒了,体验感没楚灵珊那么强,但事后越想越害怕。
崔明珠嘴上不说,心里认同王宛芝的话,她跟她们比起来,又多了一层思虑。康王要对公主殿下下手,她没办法阻止,这根本就不是她能插手的事,所以,这种事情最好离她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程青澜这桌,也就陈卉迟说了句,太突然了。陆妱妱说了句,回去挺好,老百姓的生活不适合她。
大家笑笑,便不再关心公主殿下的去留。
只有程青澜知道嘉敏公主离开的真正原因,萧泽说他会解决,没想到萧泽的解决办法是直接把人送走。
嘉敏踏上了马凳,终是不甘心,回头看向萧泽。
“一定要如此吗?”
萧泽拱手一揖:“红莲教活动频繁,臣也是为公主的安危着想,越往南,红莲教的势力越强,臣的性命无所谓,臣只怕臣豁出性命也保不住公主殿下。”
嘉敏银牙暗咬,话说的真好听,其实还不是怕她对程青澜不利。
她都已经答应不再对程青澜下手了,他还不放心。
嘉敏又上了一级马凳,忽然身形摇晃,雅青忙扶住她,嘉敏趁势倒在雅青怀里。
“不好了,殿下晕过去了。”雅青焦急道。
紫苏恳求道:“萧大人,殿下昨儿个一夜未眠,今早就说头疼,大人,殿下这样的身体状况,如何经得起舟车劳顿?”
萧泽招手叫来御医:“路上好好照看殿下,若有差池,陛下问罪,你自己担着。”
御医苦着脸称是。
萧泽道:“鸢天,扶殿下上车。”
鸢天上前,从雅青怀中扶起嘉敏,别看她瘦小,力气却大的出奇,毫不费力架着嘉敏,将人弄进马车。
她比大人早几日到江临,一直呆在江临府北辰司分属,原是另有任务,昨晚被大人叫过来,接了护送公主殿下回京的差事。
嘉敏根本就没有晕,她装的,想称病继续留在江临,奈何萧泽心硬如铁,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执意要把她送走。
“赵翎,张副统领,公主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萧泽道。
两人拱手:“大人放心。”
目送车队远去,萧泽面色沉冷下来:“白风,备马。”
他要先去趟府衙,会会钱知府。
钱知府这会儿用打湿了的棉帕覆在额头,靠在太师椅上愁肠百结。
昨日韩大人跟他打过招呼,跟他说,他要处理一桩麻烦事,届时万一闹出点什么动静,让府衙别管,等事了,帮忙善后一下。
韩大人与他是儿女亲家,这个忙他肯定帮,而他以为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昨日府衙那边听到爆炸声,他没让李捕头前去查看,而是等了一阵,再让李捕头前去……收尸。
然而,李捕头去了许久,带回来好几十具尸体,说是红莲教的人,北辰司的萧大人还让李捕头带话,说今早要来府衙向他讨说法。
了解了事情原委,得知昨晚遇刺的是白鹿书院的女学生,萧大人震怒,吓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朝廷已经下令严查官员与红莲教勾结,在他的地盘上,红莲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府衙却迟迟没有行动,萧大人会不会以为,他在给红莲教提供便利?有意包庇?
天杀的,他要知道是红莲教在闹事,肯定第一时间让人过去解决。
初时他以为是不是闹了乌龙,连夜派人去韩府闻讯,结果韩府回信,说那几个男的刺客是韩府的人。
所以,韩大人要杀的跟红莲教要行刺的是同一个人,很不巧,两边选择了同一时间动手。
钱知府头大如斗,这叫他如何善后?萧泽此人凶名赫赫,多少人想他死,可他一直活的好好的,且越来越得陛下的信任,这种人是那么容易应付的?
钱知府在心里把韩大人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气归气,可终究不能不管,想了一夜的法子,头都快裂开了。
就在这时,手下来禀报:“大人,北辰司萧大人到了。”
钱知府顿时直起身,额头上的棉帕吧唧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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