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点勾勒出一个模糊而优雅的女性轮廓,长发及腰,身姿婉约。虽然只是一个由冷光构成的虚影,没有任何实质,但那“身影”微微前倾,做出了一个倾听的姿态。一只由纯粹光芒构成、近乎透明的手,缓缓抬起,虚虚地、无限温柔地覆在了芬格尔那只正贴在服务器金属外壳的手背上。
没有温度,没有触感。但芬格尔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有微弱的电流瞬间贯穿了全身。他愕然抬头,对上了那光影轮廓中“眼睛”的位置——那里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两团更加明亮、更加深邃的蓝色光晕,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地下机房里永恒的嗡鸣似乎也消失了,只剩下那无声的光影依偎,和芬格尔骤然加速的心跳在胸腔里擂动。
“诺玛……”芬格尔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他反手,徒劳地想握住那只光之手,却只穿过了冰冷的空气。但那抹蓝色的光影,温柔地覆盖着他的手背,无声地传递着跨越虚实界限的回应。
夕阳熔金,将卡塞尔学院高耸的塔楼和蜿蜒的藤蔓染成温暖的橘红。白日的喧嚣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慵懒而满足的宁静。食堂方向飘来晚餐的香气,混合着青草与泥土的味道。
路明非牵着绘梨衣的手,慢悠悠地走在回寝室的林荫道上。绘梨衣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她的小黄鸭,赤红的眼眸映着晚霞,清澈见底。路明非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眼底的笑意比夕阳更暖。一天的工作——应付校务、被芬格尔酸、以及最重要的陪伴绘梨衣——让他身上那股属于“高天之君”的疏离感彻底消散,只剩下一个恋爱中男生的满足和一点点惫懒。
“晚上想吃什么?”路明非捏了捏绘梨衣柔软的手心。
绘梨衣歪着头想了想,眼睛一亮,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形:“……披萨!超大!加双倍芝士!”声音带着点雀跃。
“好,超大,双倍芝士。”路明非笑着应允,仿佛她要求的是世界上最容易办到的事情。
前方,楚子航和夏弥的身影出现在岔路口。楚子航手里拎着两个印着甜品店Logo的纸袋,分量不轻。夏弥则背着手,脚步轻快地倒着走,正仰着脸对楚子航说着什么,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裙角。
“师兄——!”夏弥眼尖,看见了路明非他们,立刻挥手,脸上笑容灿烂,“快看!‘杀胚师兄’被我成功改造成‘甜品搬运工’啦!”语气里满是得意。
楚子航脚步顿住,面无表情地推了推墨镜,对路明非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他手里沉甸甸的纸袋无声地诉说着某个“双份抹茶巴菲”罚单的执行结果。
“厉害。”路明非笑着竖起大拇指,换来楚子航镜片后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眼。
夕阳的金辉流淌在每个人身上,在欢声笑语中跳跃。
深夜诺诺赤脚踩过微凉的水泥地,将最后一袋爆米花丢进凯撒怀里:“加图索少爷,今晚的放映员职务归你了——敢放文艺片我就把投影仪推下楼。”
凯撒单手接住爆米花,另一只手拽住她晃动的脚踝:“陈导,恐怖片才是天台电影节的灵魂。”
投影光束刺破夜幕,老旧恐怖片的音效在风里颤抖。诺诺突然抢走凯撒手里的柠檬汽水,冰凉的瓶身贴在他后颈:“投降吗?交出所有焦糖爆米花!”
凯撒闷笑着抓住她捣乱的手腕,汽水在争夺中泼溅,浸透他昂贵的棉麻衬衫。诺诺的指尖蘸着糖渍划过他锁骨:“像不像斯德哥尔摩巷子里的柠檬糖浆?你说那个没腿的小贩…”
“他每天正午会敲三下铁块,提醒自己活着。”凯撒接住她骤然柔软的眼神,吻去她指尖的黏腻,“就像我每天确认三次——我的女巫是否还需要她的狮子?”
“喂!你踩到我新画的星座了!”诺诺扑向摊在地上的画纸,凯撒却抢先卷起纸筒轻敲她额头:“北斗七星画成贪吃蛇,天蝎座像只炸毛猫——诺诺教授的天文学需要重修。”
“这叫抽象派!”诺诺翻身压住画纸,红发扫过凯撒的喉结,“而且这是专属于我们的星座!”她抓起炭笔在凯撒掌心速写:歪斜的狮子与缠绕它的蛇,两颗星在蛇吻与狮爪之间闪烁,“这里是你偷我的汽水瓶盖,这里是…”
凯撒突然抽走炭笔,在狮子心脏位置重重点下新星:“这里。我跳进你车里的那一日,那天我像一只发疯的公牛。”
打闹的喘息渐渐平息。诺诺蜷在凯撒铺开的毛毯里,脚趾蹭着他小腿取暖:“听说装备部在太平洋打捞龙类残骸…”
“明天我陪你去捞。”凯撒扯开黏在她唇角的发丝,“捞上来镶在你的新跑车上?”
诺诺嗤笑:“然后开着它撞穿金色鸢尾花的新娘课堂?”夜风卷起她的呢喃,“…其实更想开去冰岛。你母亲没等到的六十处日落,我们一天看完。”
凯撒的吻落在她发顶:“一天看六十次日落的是小王子,而我们会用六十年,把冰岛苔原碾成我们的公路。”
银河倾泻如瀑时,诺诺忽然按住凯撒心口:“如果…我是说如果,路明非那家伙预言的是真的呢?”她掌心下是他加速的心跳,“龙族基因,家族诅咒,还有那些盯着你的老东西——”
“那就把预言书烧了烤。”凯撒托起她的脸,星光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流淌,“记得北京胡同里飘在河上的下午吗?你说水底有龙宫,我说水里只有你踢到我腰的脚。”
诺诺喉间溢出哽咽的笑:“后来你沉下去装死,害我跳进河里捞人…”
“然后我们像水草缠在一起。”凯撒的鼻尖蹭过她湿润的眼角,“你看,没有言灵,没有屠龙刀,只有某个女巫为救蠢货跳进脏兮兮的河水——这才是我的神谕。”
他吻住她的瞬间,天台风铃叮当作响。诺诺尝到咸涩的星屑与泪,齿间漏出破碎的誓言:“…下次换我装死,你跳…”凯撒的回应淹没在更深长的吻里。毛毯裹住两具相嵌的身体,炭笔画的狮子星座悬在头顶,掌心的星点灼烧着皮肤。
后半夜的露水凝在诺诺睫毛上时,凯撒听见她睡梦中的呢喃:“…六十年…够教狮子跳踢踏舞吗…”他收紧手臂,让她的呼吸熨烫在心口,像封印一枚活着的星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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