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甩给他一张黑卡:“额度足够。速度。”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医疗帐篷,仿佛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件小事。
芬格尔捏着那张冰冷的黑卡,看着路明非消失在门帘外的背影,脸上的嬉笑慢慢收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后背,又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的力量,最终化为一声带着感慨的叹息:“妈的…这师兄当得…真是往死里用啊…”话虽这么说,他眼中却燃起一股干劲。师弟信任他,把这么重要(虽然听起来很扯)的任务交给他,那他芬格尔大爷,就得漂漂亮亮地办成!
他一把扯过旁边衣架上挂着的、沾满血污和破洞的作战服外套,胡乱套上,对着还在发愣的医疗组学生吼道:“看什么看?老子满血复活了!还有气的,能动的,给老子点一百号小弟!立刻!马上!跟老子出去扫货!”
很快,一支由一百多名卡塞尔学员组成的、画风极其诡异的“采购大队”在芬格尔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冲出了临时营地,消失在了黎明前最深的夜色中。他们乘坐着被严格限制引擎声、几乎是靠人力推着走的改装车辆,目标是几十公里外的牧民聚居点。一路上,芬格尔充分发挥了他“炎之龙斩者”的社交牛逼症和坑蒙拐骗…哦不,是卓越的谈判技巧。
“老乡!羊!活的!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好商量!现金!立刻结清!”芬格尔挥舞着黑卡,唾沫横飞地对着一个被这阵仗吓得够呛的老牧民喊道,“放心!我们卡塞尔学院,正规单位!搞科研的!急需大量实验…呃…生态样本!对,生态样本!研究草原可持续发展的!”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犊子。
牧民们看着这群穿着奇怪制服、眼神疲惫却带着一股子狠劲的年轻人,再看看芬格尔手里那张在晨光中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黑卡,以及他身后那一百多号“小弟”无声的压力,最终在“丰厚报酬”和“这群人好像不太好惹”的双重因素下,纷纷打开了自家的羊圈。
一时间,高原清晨的寒风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羊叫声。雪白的绵羊、健壮的山羊,被学员们或驱赶、或用简易围栏圈起,汇集成一片不断扩大的、蠕动的白色海洋。芬格尔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站在一辆越野车顶上,拿着大喇叭(调到了最低音量),唾沫横飞地指挥着:
“那边!对!那几头领头羊!牵过来!稳住阵型!”
“你!还有你!去跟老乡结账!麻利点!按最高市场价给!别给学院丢脸!”
“哎哟卧槽!那头黑脸羊跑了!快!堵住它!那可是重要的…呃…对照组!”
场面混乱而高效。学员们虽然对任务目标一头雾水(买几千头羊?),但芬格尔师兄刚刚浴血奋战、死里逃生的事迹早已传开(被添油加醋渲染成了单挑半步龙王、保护队友的英雄史诗),此刻对他充满了敬畏和执行力。他们笨拙地学习着驱赶羊群,闹出了不少笑话,但在芬格尔破锣嗓子的指挥下,几千头羊竟奇迹般地被聚拢起来,形成了一支庞大的“咩咩军团”。
当这支浩浩荡荡的“羊群大军”在下午时分,被学员们连推带赶、小心翼翼地护送回临时营地附近的一片背风草场时,整个营地都轰动了。学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几乎望不到边的白色浪潮,以及站在羊群最前方、叉着腰、一脸“老子牛逼不”的芬格尔。
“师兄…你这是…把整个蒙古国的羊都买来了?”一个学员喃喃道。
芬格尔得意地抹了把汗,虽然过程狼狈不堪,但任务完成得漂亮!他刚想吹嘘两句,路明非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边。
“干得不错,师兄。”路明非的声音依旧平淡,但芬格尔却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赞许。值了!芬格尔心里美滋滋。
“接下来呢师弟?真烤全羊?”芬格尔搓着手,看着羊群两眼放光,折腾一天,他真饿了。
路明非看了一眼庞大的羊群,只说了一个字,“等,”他的目光重新投向草原深处。
夜幕再次降临。连续的高压和疲惫,让营地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氛。白天芬格尔带回的庞大羊群,以及路明非那句“等”,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涟漪,也带来了一丝…荒诞的生机?
不知是谁先提议的,或许是某个闻着羊肉膻味就条件反射的蒙古族学员,又或许是芬格尔觉得几千头羊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物尽其用。总之,当几堆巨大的篝火在营地边缘的空地上熊熊燃起时,一种压抑了太久、急需宣泄的情绪找到了突破口。
“烤了!挑几头肥的!”芬格尔大手一挥,彻底贯彻了师弟“物尽其用”的精神(他自认为的)。
很快,几头最肥硕的绵羊被挑选出来。剥皮、去内脏、清洗…学员们笨拙却热情地忙碌起来。专业的事情,交给了专业的人。
一位名叫巴特尔的蒙古族四年级学员,成为了今晚的主角。他有着草原汉子特有的红脸膛和爽朗笑容,此刻正用一把锋利的蒙古小刀,娴熟地将一张刚剥下的、还带着温热的羊皮摊开、绷紧,用几根削尖的木棍巧妙地固定成一个天然的“大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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