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一下,卡尔·冯·海廷格。”凯撒报出一个德意志贵族的姓氏,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我对令妹一见倾心。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割爱?”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夏弥,带着势在必得的灼热,“只需一个难忘的夜晚。支票上的数字,随您填写。” 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人群中激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道道震惊、鄙夷、羡慕、看戏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吧台这小小的风暴中心。贵族公然用金钱购买陌生女子的初夜?这简直是泰姬宫酒店闻所未闻的惊天丑闻!
路明非的脸,在凯撒话音落下的瞬间,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一股暴戾的怒火从他眼底最深处猛地窜起,如同压抑的火山即将喷发。他垂在身侧的手瞬间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着凯撒那张英俊却写满傲慢与欲望的脸,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一拳砸碎那高挺的鼻梁。
整个大堂死一般寂静,只有悠扬的背景钢琴曲还在不识趣地流淌。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路明非眼中的怒火狂燃,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下那即将爆发的拳头。再开口时,声音是从紧咬的牙关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口音和一种刻意被羞辱后的颤抖:
“冯·海廷格…先生!”他刻意加重了那个姓氏,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楚某虽非…名门巨富!却也自幼读书,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他猛地抬手,指向凯撒拍在吧台上的支票簿和那支刺眼的钻石笔,指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您…您这是侮辱!对我妹妹的侮辱!更是对我楚家的侮辱!收起您的钱!立刻!马上!”
他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带着一种底层挣扎上来的草根富豪特有的、近乎悲愤的尊严感。这番表演,将一个被巨大羞辱激怒却又顾忌对方身份、只能强压怒火维护家人尊严的暴发户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周围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有对他这份“骨气”的些许意外,但更多是等着看更大热闹的玩味。
凯撒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反而更盛了些,仿佛路明非这番激烈的表演更加取悦了他。他冰蓝色的眼眸里,那抹邪恶的兴味几乎要溢出来。他不仅没有收回支票,反而微微倾身,带着一种更加强势的压迫感逼近路明非,低沉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廉耻?多么有趣而…古老的东方美德。”他轻笑一声,目光再次肆无忌惮地扫过夏弥那张因惊惧而显得愈发楚楚动人的小脸,“那么,楚先生,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更符合现代社交礼仪的方式?”他的视线在路明非和诺诺之间转了一圈,语气变得极其暧昧,“如此良宵,何不让它…更加精彩纷呈?我们四人一起,共享一个无与伦比的夜晚?相信我,我美丽的妻子,索菲亚,她绝对会让楚先生您…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他微微侧头,对诺诺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亲爱的,你说是吗?”
诺诺——此刻的索菲亚·冯·海廷格,脸上瞬间飞起两朵恰到好处的红晕。她嗔怪地轻轻拍了凯撒的手臂一下,声音温婉动听,带着一丝羞涩的娇嗔:“卡尔!你真是…太失礼了!”她的目光却“不经意”地、带着几分好奇和评估地落在路明非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虽然你粗俗,但…似乎也有点野性的魅力?
这提议比刚才更加惊世骇俗!交换伴侣已经足够骇人听闻,现在竟要四人同行?周围的空气彻底凝固了,连钢琴师都似乎错弹了一个音符。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路明非脸上,等待他最终的抉择——是再次愤怒拒绝,还是…屈从于金钱与欲望的诱惑?
路明非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残留的怒意和血色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惊愕和挣扎所取代。他下意识地看向夏弥。夏弥此刻已经完全将脸埋在了双手里,肩膀微微耸动,发出极力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那无助的模样足以击碎任何兄长的心防。
路明非的眼神剧烈地变幻着,愤怒、屈辱、犹豫、挣扎…最终,在凯撒那带着强大压迫感和金钱魔力的注视下,在诺诺那若有若无的诱惑目光中,在夏弥绝望的啜泣声里,他似乎被彻底击垮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颓然的、破罐子破摔的灰败。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起吧台上那张空白支票,狠狠地攥在手心,仿佛要将它捏碎。他没有再看凯撒,只是低着头,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屈辱和疲惫:
“顶层…总统套房…包一晚!”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
“明智的选择,楚先生。”凯撒的笑容瞬间变得灿烂无比,带着胜利者的得意。他优雅地打了个响指,唤来不远处早已目瞪口呆的酒店经理,“顶层‘皇家套房’,包下。记在冯·海廷格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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