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从沙发里坐直身体,小脸也严肃起来,补充道:“酒店里那几个混血种员工我们也留意了,行为模式完全正常,上班下班,没有任何异常能量波动或私下联络。感觉就像…我们拿到了一份写着‘人间地狱’的剧本,兴冲冲跑来,结果发现舞台上正上演着岁月静好的肥皂剧,所有演员都演得无比投入,告诉你剧本是假的。”
诺诺走到凯撒身边,双手环抱胸前,眉头微蹙:“我们看到的影像和传感数据不会骗人。恒河边的血案正在发生。那些被推下水的人,他们的绝望和恐惧是真实的。只是…这些‘真实’,被完美地隔绝在了我们所能接触到的‘正常’世界之外。”她沉吟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说来也怪,这一路过来,总觉得街上节日气氛越来越浓了,到处挂着彩色的粉末袋子…好像听导游提过一嘴,再过二十多天,就是他们那个…洒红节?”
“洒红节(Holi)?”路明非和凯撒同时捕捉到了这个词,眼神瞬间一凝。
路明非脑中仿佛有一道微弱的电流闪过:“印度教的重要节日,庆祝春天到来,祛邪迎正。人们互相抛洒彩色粉末(Gulal)和水…全民狂欢,极度混乱。”他猛地看向凯撒,两人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惊悸。
“混乱…”凯撒低声咀嚼着这个词,冰蓝色的眼眸里寒光乍现,“全民参与,毫无秩序,粉末和水雾弥漫,视线受阻,精神亢奋…这是最好的掩护!也是…进行大规模仪式的绝佳时机!”
这个无意间获得的信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在四人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笼罩在印度上空的迷雾,似乎因为这个节日的名字,而被撕开了一道极其微小的缝隙。
“楚师兄和小白那边呢?”诺诺问道。
路明非摇摇头,神色沉重:“刚收到消息,班加罗尔,同样一无所获。十二座神庙,七处可疑点,探查结果:正常。连一个值得标记的混血种都没发现。”他叹了口气,“小白说,不是没有,而是藏得太好,或者被更高层次的秩序过滤掉了感知。”
“至于老唐和芬格尔…”路明非想起通讯器里老唐的咆哮和芬格尔的哀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孟买贫民窟体验…除了饿得快死和差点被当成小偷打一顿,唯一的‘线索’是某个老妇人失踪的儿子,被含糊地归结为‘神带走了’。情报价值基本为零。”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不过,他们俩倒是‘偶遇’了你们。”
凯撒和诺诺对视一眼,诺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凯撒则轻哼一声:“两个白痴。不过也好,至少确认了孟买底层同样被笼罩在‘正常’之下,没有特殊突破口。”
情报交流完毕,结果令人窒息。除了“洒红节”这个可能的关键时间节点,所有方向都陷入了彻底的僵局。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套房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窗外新德里永不熄灭的灯火在无声流淌。
“呼…”路明非揉了揉眉心,打破沉默,“今晚先这样。养精蓄锐,明天继续。我和老大一组,”他指了指凯撒,“小师妹和师姐一组。老大和师姐不是龙王,单独行动风险太大。我们分头,继续从不同层面切入,重点是打探任何与洒红节相关的异常动向,特别是那些婆罗门混血种家族的私下活动。”
凯撒点了点头,对这个分组没有异议。诺诺则走过去和夏弥挤在沙发上,低声道:“正好,明天带我去逛逛新德里的高级纱丽店?顺便…听听那些贵妇名媛们的‘闲聊’?”
“没问题,诺诺姐!”夏弥立刻来了精神,小虎牙闪亮。
夜色渐深。套房的奢华主卧内,巨大的双人床上,诺诺和夏弥已经相拥着沉沉睡去。连续多日的伪装、调查和紧绷的神经,此刻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彻底放松,让她们几乎沾枕即眠。夏弥像只小猫似的蜷缩着,呼吸均匀绵长。诺诺的睡颜沉静,眉宇间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而与之相连的、足以容纳数人的超大卫浴间里,则是另一番景象。巨大的黑金沙大理石按摩浴缸中,水流汩汩地翻涌着,蒸腾起一片氤氲的热气,带着舒缓的精油芬芳弥漫了整个空间。
路明非和凯撒各自占据浴缸的一端,浸泡在温热的水中,只露出肩膀以上。水汽朦胧,模糊了边界,也软化了几分白日里刀锋般锐利的气质。
路明非靠在光滑的缸壁上,闭着眼,似乎想借着水流按摩的力道驱散全身的疲惫和紧绷感。然而,当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目光掠过水汽缭绕的对面时,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凯撒的金发被打湿,随意地捋向脑后,几缕湿漉漉的发丝垂落额角,更添几分不羁。水珠顺着他轮廓深邃的面颊滑落,滚过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脖颈、宽阔厚实的肩膀。
常年严苛训练和战斗塑造出的胸肌,在水波荡漾下若隐若现,饱满而坚实,如同最完美的古希腊雕塑。水流温柔地拂过那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在朦胧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原始而极具侵略性的雄性魅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