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是早上,天上还挂着乌云,再加上街道上的大雾,眼前总是模模糊糊、层层叠叠的。
这地方和乡下没什么区别,电线杆立在道路边,路旁有个小湖,旁边长满了已经枯死的芦苇,电线杆上站着几只麻雀,听到自行车叮铃铃的铃声响起,就吓得四处乱窜。
路上就那么几个闲人,惊得四处飞的麻雀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抬头好奇的往天上看。
几度的天气,徐川出门照旧披个薄外套。
楼下风大雾也大,走电梯时还遇见了租房老板娘,老板娘亲切和他打招呼:“早啊,这几晚睡的怎么样?”
“还行。”
老板娘和他一同进入电梯,徐川盯着电梯上边的数字“4”,待门关上后,出现了一个往下的箭头,然后是“3”、“2”、“1”。
“楼下有人找你哦!”老板娘说完冲他笑了一下,和他往相反的方向走。
为了掩人耳目,这是徐川新租的间屋子,地方偏僻的要死,坐落在在东南街区和郊区分界线处,这一带是个靠山的小镇,镇上没多少人,还怪安静的。
徐川在这块几乎没有认识的人,谁会找到这儿来?
他到了楼下,早餐棚的老板一看见他的身影,就和他打招呼。
除了几个来来回回的路人和买早饭的客人,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徐川找了张桌子坐下,那老板眼睛一亮,匆匆跑过来俯身问他:“还是老样子吗?”
徐川点了点头。
他靠着椅背,两手平摊在桌面上,有意无意地敲着桌子,一股寒风吹过来,带着小雪花落到他的鼻尖上,他抬头望了天空一眼,白的反光,像块平整的冰块。
再低头,桌子上多了一只手。
他扭过头看,这只手撑着一个脑袋,这人穿着一套中规中矩的警服,模样清秀,眉眼还带笑,青涩的像个实习生。
“你好,徐先生。”
很标准的普通话。
“东南街派出所。”说着他亮出自己的警官证,“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吗?有些东西在这说不清楚。”
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像个没长开的男孩,不过礼貌的模样有点像严相旬,不,他的语气比严相旬还要讨喜一点。
“我现在没空。”徐川抬眼瞅了下正在忙忙碌碌的老板,还有附近不太敢靠近的住民,他这才发现旁边有辆闪烁着红蓝灯的警车,上边还坐着一个人。
后边有一阵风吹了过来,徐川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他转身去看,是一个模样老练的警察,一脸板正,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
“我们怀疑你涉及一起失踪案,失踪人员属于公安机关,请你重视,也请你配合。”
一样的礼貌,但看上去没这个年轻的好说话。
“我说了,我现在没空……”徐川话没说完,一副闪着银光的手铐从他头顶落下来,手铐的一端被这个老警察提着,另一端在他眼前乱晃,晃得他眼睛疼。
附近的人纷纷围了过来,指着徐川窃窃私语。
老警察忍着脾气,重复着,“请你配合!”
“……”
“派出所离这里没有多远的,我们只是问一些话,确认一些事,不用紧张,花个十分钟左右就可以结束了,我们知道你还没吃饭,会尽量快一点的,如果你有急事,我们会负责送你回去。”年轻的警察坐在副驾驶上,他两眼含着笑意,回头对徐川说。
“……”徐川闭着眼睛,不想说话。那副手铐最终还是戴在了他的手上,被卡着的手腕处有点不舒服,除了没法伸展,不好活动之外没有什么弊端。
还是露馅了吗?
他在想,谭毅凡给他隐瞒的这么好……这群人真是精啊,如果能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永远的消失就好了。
“这是三天前七栋外物业公司的摄像头。”年轻的警察拿着一根甩棍,指着多媒体大屏幕上的录像。
“上午十一点左右,你把人架着上了一辆车,这辆车从七区十字路口出发,进入这条很少人会走的小道,一直到东南街区很偏的一栋屋子停下……视频中这个穿黑色衣服,戴口罩的人,是你吧?”
徐川咬了咬下唇,“嘁”地笑了一声。
“你承认了?”
“我为什么要承认?”
“好。”年轻的警察关了大屏幕,他双手撑在徐川身前的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凑到他的脸前。
徐川毫不心虚地回敬了对方一个挑衅的眼神,忽然他听到什么东西硌着咔咔响,低头一看,年轻警员握着一根甩根在桌子上摩擦。
什么意思,威胁他认罪吗?
“人在哪?”
“谁?”
“还在装傻!”老练的警察看不下去了,他走了过来,猛敲着徐川身前的桌子,“我听说他还是你的朋友,你绑他为了什么?你和谭毅凡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他一从谭毅凡家出来就被你打晕?说!”
徐川还是笑,他扭了扭脖子,向后躺在靠背上,一脸惬意的模样。
“你从第七幢一直到这个小镇,在一间出租屋门口停下,临时找房东租了间四楼的房子,还把人扛进了屋子里,向房东谎称这是你的朋友,喝醉了,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其实在人失踪的七十二个小时后,我们就把这条信息公布在网上,你入住的那天老板娘无意看到了严相旬的脸,我们通过你的路线查到了那,凑巧对接上了老板娘,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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