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听到召唤,仿若被上了发条的木偶,立刻小碎步快速上前,脚步急促却又轻盈,生怕弄出半点声响惊扰了此刻紧绷的气氛。
他脑袋低垂,几乎要埋进胸膛,腰弯成了虾米状,整个人谦卑到了极点,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吩咐,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已凝固,唯有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拿地图来!”
朱有建微微前倾着身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不确定古人能不能听懂自己口中那现代的词汇,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
王承恩在御前侍奉多年,心思通透得如同明镜一般,一下子就领会了皇帝的意思。
他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应了一声“遵旨”,而后转身便快步离去。
那脚步匆匆,衣袂飘动间,带起一丝微弱的风声。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自琢磨:
圣上这是要舆图呢,只是不知究竟要的是那全览山河、气势磅礴的总图,还是划分细致、标注入微的分野图。瞧眼下这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局势,大概率是要全览图吧,以便总览全局,谋划应对之策。
等王承恩退下后,朱有建微微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身上的龙袍,目光缓缓扫向台下众人,那目光似平静的湖面,却又隐隐暗藏着一丝波澜。
他再次开口说道:“宣府以西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你们都清楚吧?”
他尽量把语速放得很慢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吐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平静,仿佛在安抚一群受惊的羔羊,可那微微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台下却如同被一股无形的魔力施了定身咒,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吭声应答。
众朝臣们低垂着头,眼神闪烁,心中都在暗自嘀咕:
这还用问?宣府以西如今大半都已经落入那凶名赫赫的闯贼之手,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眼瞅着宣府也已是危在旦夕,朝不保夕。
这严峻的局势,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只是陛下突然问起,不知是何用意,还是小心为妙,切莫多言。
“你们可有田产在那边?”
朱有建见无人搭话,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生气的神色,反而目光平静,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
那声音在空旷而寂静的朝堂里回荡,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回响。
他毕竟来自于现在,于影视剧里,略微明白古人语言,以及时间的表达,比如现在的未时,就是下午一到三点。
皇宫里吃饭叫传膳,称谓下属叫“卿”。
下跪站起来叫“平身”,皇帝自称“朕”。
然而,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朝堂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只能隐隐听到众人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这寂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让人心里直发慌,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迫在眉睫的危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默默等待着下文。
“想拿回来吗?”
朱有建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台下众人,顿了顿,猛地提高音量,那声音仿若洪钟般在朝堂内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可如今只能投降闯贼,可那李自成,不过一介草寇,能有几分信用?就算投降了,田产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这话一出口,就像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在原本寂静压抑的朝堂上轰然炸开。
众朝臣们原本低垂的脑袋瞬间抬起,脸上瞬间露出惊恐的神色,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是不可置信。
他们心里纷纷惊呼:陛下这是疯了吧?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公然说出口,肯定是故意试探咱们呢,这其中必定藏着陷阱,可千万不能接这茬,一旦接了说不定脑袋就没了,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于是,大家纷纷紧闭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被点了穴一般,一个个呆若木鸡,就像一尊尊木雕泥塑,一动也不动。
朝堂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了,唯有朱有建的话语还在众人耳边嗡嗡作响,那股无形的压力,让每个人都感到喘不过气来,他们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这场诡异的朝会能赶紧结束,不要再节外生枝。
台阁陈演听闻朱有建的话,吓得面色如土,双腿发软,膝盖止不住地打颤,差点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他额头上冷汗直冒,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心里暗自叫苦不迭:
这哪是平日里寻常的朝会啊,分明就是要命的鸿门宴!
陛下这番惊世骇俗的话,简直是把人往火坑里推,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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