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弼一听这话,犹如五雷轰顶,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在这个风声鹤唳的节骨眼上,私兵可是个碰不得的大忌讳,虽说在武勋贵族圈子里,没几个家里不养私兵的,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可要是被皇帝正式点破并追究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会惹来杀身之祸,脑袋都得不保。
他心里叫苦不迭,额头上冷汗直冒,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赶忙在脑海里飞速寻思着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皇帝的话,可千万不敢随便接,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各家自己准备人手,配备好武器,出城去抢,抢到的,就都是你们的,敢不敢?”
朱有建猛地挺直了身子,双眼圆睁,提高音量,那声音仿若洪钟,在朝堂里久久回荡,仿佛要用这吼声驱散自己心里的忐忑不安。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手心,心想,管你们信不信,先把话撂出去再说,至少自己心里能踏实点,总比坐以待毙强。
这话一说出口,朝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勋贵们纷纷低下头,眼神闪烁,有的暗自盘算着其中利弊,有的则满心忧虑;
文臣们也是一脸惊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众人心里都在犯嘀咕:皇帝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莫不是让咱们去白白送死?
这李自成的军队势如破竹,如今兵强马壮,咱们这些家兵私勇,哪能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有人却不这么想。
国丈周奎,那可是出了名的视财如命,平日里为了钱财不择手段。
一听这话,他脖子一梗,如同被激怒的公鸡,扯着嗓子高声嚷道:
“陛下,敢是敢,可要是打不过啊,这不是去送人头吗?”
那声音尖锐刺耳,在朝堂内回荡,他涨红了脸,双眼紧紧盯着朱有建,似乎要从皇帝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转机。
心里盘算着要是能得到皇帝的保证,说不定真能去捞上一笔,毕竟那些失去的田产商铺,可都是他的心头肉啊。
朱有建瞧了瞧周奎,心中暗自思忖:这又是个不认识的。
但既然对方开口询问,自己作为皇帝,也得耐着性子解释一番。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送人头?朕怎么会做这种蠢事?有种战法叫游击,乃是在敌人后方搞破坏的巧妙打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里拼命搜索合适的措辞,试图让这些养尊处优的朝臣们明白其中的道理。
“闯贼老营的兵确实厉害,可他们能有多少人呢?
而且大都聚集在闯贼身边。
至于外围的,还有那些占领区的,大多都是流民,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别说你们各家的私兵了,就算是诸位读书人,只要组织得好,齐心协力,运用游击战法,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游击战法讲究的是灵活机动,避实就虚,专找敌人的薄弱环节下手。
咱们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定能有所收获。”
这大明的读书人啊,那可是向来以脾气倔强、敢跟皇帝顶嘴而声名远扬。
平日里朝堂议事,只要观点相左,一言不合就能跟武勋们争得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暴起,全然不顾什么君臣之礼、官场体面,情绪上头时,甚至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若不是头上顶着个功名的头衔,那股子撒泼耍赖的劲儿,跟市井里的流氓地痞还真没啥两样。
“这可不是游击将军统领的那种常规游击,诸位莫要混淆了概念。
此乃自由灵活地出击,全凭随机应变,瞅准时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如同灵动的鬼魅,让敌人摸不着头脑。这种战法用来对付流寇,那是最管用的。”
朱有建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庆幸,好在自己生在新中国,从小接受各种完备且系统的教育,军事典故、战术战法没少了解,这游击战的精髓,自己还是略知一二的,如今到了这明末乱世,也算是有了些许“傍身之技”,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任人宰割。
他微微挺直腰杆,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期望能从这些臣子的脸上看到些许认同的神色,好让自己这孤注一掷的计划能顺利推行下去。
其实,台下这些朝臣,哪个不是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
虽说平日里养尊处优,享受着荣华富贵,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可一旦涉及到身家性命、前程富贵的大事,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算计得清清楚楚。
众人都明白,闯贼老营的精锐不过区区三万人,再加上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拼凑起来的所谓精锐力量,撑死了也就五万人,统共加起来不过八九万人罢了,而且这些精锐都被李自成紧紧带在身边。
至于外围那些追随者,确实如皇帝所言,毫无组织纪律,就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户部尚书倪元璐此刻却完全顾不上这些军事上的分析与考量,他满心满眼只有国库那空空如也、触目惊心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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