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老那句“这个甲七杂役,本长老要了!”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赵管事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讨好:“能为墨老分忧,是小人的福分!”
林婉儿被执法弟子死死按住,望着我的眼神充斥着死灰般的绝望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
我被粗暴地从地上提起,全身筋骨寸寸欲裂。
视野模糊中,柴火院外的废料山一闪而过——
那半块引发异变的空间晶石不见了!
“这…这是…?”赵管事脸上的惊愕如同凝固的石膏面具,死死盯着手中那断裂大半、灵光尽失的黑竹鞭。刚才那道裹挟着灰白锋芒的斧影和他鞭子接触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凌厉意志顺着鞭身直刺识海,让他元神都为之战栗了一瞬!那不是仙元力的属性碾压,而是生命本源层次上的可怕威压!
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珠子几欲脱眶,死死瞪向那个在他眼中本应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狼狈身影。
我拄着那柄豁口铁斧,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强行催动刚刚苏醒的混沌剑魂那点微末意志,代价远超想象。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像是被抛入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但那股源自骨子里、历经无数生死磨砺的不屈与暴戾,如同岩浆般在血脉深处奔涌咆哮!混沌剑魂的苏醒,带来的不止力量,还有那洞穿虚妄、斩破一切桎梏的锋锐意念!虽然此刻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那被彻底点燃的锋芒,却让我的眼神锐利得骇人。
四目相对!
赵管事被这双绝不屈服的冰冷眸子盯住,那凶悍的气势竟是一滞!心头没来由地泛起一股寒意。这真的是那个被自己鞭子抽得吐血、气息奄奄的新人吗?那眼神里蕴含的东西,让他从心底感到一丝本能的惊惧!
“孽障!反了你了!竟敢毁我法器!”惊惧瞬间转化为更强烈的暴怒与羞耻!尤其是在这么多杂役面前!他猛地抽出另一只手——这只手干枯如鸡爪,却瞬间笼罩上一层粘稠如墨、散发出浓郁腐朽腥气的黑气!那是他压箱底的绝技,凝气后期全力催动的“腐骨煞掌”!带着毒瘴般的恶风,狠狠朝我天灵盖拍来!这一次,他要彻底粉碎这个带来不安与羞辱的源头!
“住手!”
两个字,冰冷,低沉,如同从九幽寒泉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无形的浩瀚威压,瞬间冻结了整个柴火院所有的杂音与混乱!
嗡!
一股远比赵管事的腐骨煞掌精纯庞大百倍、阴寒深邃千倍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降临!空气刹那间变得凝滞粘稠,所有修为在凝气前期的杂役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摁住心脏,脸色惨白,几乎窒息!连赵管事那凝聚了十成煞气的必杀一掌,也硬生生地凝滞在半空,仿佛拍在了一堵无形的玄铁坚壁之上,再也无法寸进!
杂役堂旁边暗青色石楼的露台上,墨长老那瘦高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滑落至院内。灰袍无风自动,衣角掠过粗糙的地面,竟无一丝灰尘敢沾惹。他那双化不开的墨潭眼睛,此刻如同最精准的探针,落在我身上,没有愤怒,没有情绪,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纯粹到极致的审视与贪婪!
“墨…墨长老!”赵管事脸上的煞气瞬间如同冰雪消融,那张黑红的脸颊肌肉扭曲变幻,几乎在一息之间,就从狰狞的暴怒硬生生地切换成了极致的、近乎卑微的谄媚!他强行收回那只凝聚了煞气的手掌,那反噬的气劲在他体内翻腾,让他额角青筋暴跳,但他脸上却堆满了如履春风般的笑容,仿佛刚刚暴怒出手的不是他本人。
“能为墨老分忧,是小人…小人的无上福分!”他声音刻意拔高,带着献宝似的颤抖,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这新来的甲七杂役,身负奇诡,举止怪诞,小人本想严加管教,以防其扰乱杂役区清宁。方才……方才一时心急,动了手,惊扰墨老清修,还请墨老责罚!”他话锋一转,矛头死死锁定了我,将“甲七杂役”这个身份坐实了——杂役区的物品。
“甲七……”墨长老那如同枯骨摩擦般的声音响起,灰白的嘴角似乎极其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更加森然的弧度。他怀中,那被包裹在黑布里的小东西似乎也感应到了某种吸引力,挣扎越发激烈,发出更尖锐、更贪婪的嘶鸣!
“身负奇诡?举止怪诞?”墨长老的目光扫过赵管事断裂的竹鞭,又落在我那柄斩断竹鞭后似乎更加暗淡无光、刃口上连那丝微弱的灰白都已彻底内敛的破铁斧上,最后定格在我因剧痛而抽搐扭曲、却又强撑着不趴下的脸上。他干瘦的手指隔空虚点了我两下,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这个甲七杂役,筋骨尚可,体内似有异力潜伏……正好,拿去血池温养两日。待其精粹被炼化出来,或可为我所用。本长老……要了。”
语气平淡,如同在陈述取用一件存放在库房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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