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婓看着那戒备森严的堡垒,心中没有丝毫庆幸,只有更深的冰冷。他太清楚身后那东西的力量了。这座堡垒,不过是延缓毁灭的沙堡,徒增牺牲罢了。
“别进去!逃!分散逃!” 涵婓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霜牙堡嘶吼,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有些微弱。
然而,他的警告被堡垒上空骤然响起的、更加洪亮的命令声淹没了。
“放箭!诛魔法阵启动!为了死难的同胞,诛杀此獠!” 一个身披冰甲、面容刚毅的将领站在城楼最高处,声如洪钟。他显然是此地的镇守将军,目睹了那血色魔影紧追帝君兽而来,将其视为了罪魁祸首的同党,决心死战。
刹那间,箭如飞蝗!闪烁着各色灵光的破甲箭、爆裂符箭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目标不仅是后面那道血影,甚至覆盖了前方的帝君兽和涵婓!
同时,堡垒上空,一座由数十名修士合力催动的巨大冰蓝色法阵骤然亮起!法阵中心,一柄由纯粹寒冰灵力构成的巨大冰矛迅速凝聚成型,散发出冻结灵魂的恐怖寒意!矛尖直指急速迫近的霜刃!
“吼!” 帝君兽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周身腾起灰黑色的混沌气流,硬生生扛住了一波箭雨,身上又添了许多细密的伤口,箭矢被混沌之气腐蚀折断。涵婓也被几支流矢擦过,护体寒气微弱,手臂和肩头顿时鲜血淋漓。
而面对这声势浩大的阻击,霜刃的速度甚至没有丝毫减缓!他迎着漫天箭雨,那只污血缠绕的右臂猛地挥动魔剑!
“嗡——!”
一道深紫色的弧形剑气横扫而出!剑气所过之处,无论是实体箭矢还是符箭爆开的能量,都被那充满污秽魔气的剑光瞬间侵蚀、湮灭!空中仿佛被犁开了一道真空的通道!
紧接着,他抬头看向那柄即将射下的巨大冰矛,喉咙里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嘶哑音节。他那只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此刻五指猛地张开,掌心对准了天空的法阵!
掌心之中,那些虬结的深紫色血管骤然凸起、搏动,散发出刺目的血光!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邪恶的污血气息冲天而起!
“嗤嗤嗤——!”
数十道粘稠如实质的污血箭,如同毒蛇出洞,从他掌心爆射而出!这些污血箭速度奇快无比,轨迹刁钻,精准地射向空中维持法阵的那数十名修士!
“不好!快防御!” 镇守将军惊骇欲绝地大吼。
然而,太迟了!那些污血箭仿佛无视了修士们仓促撑起的灵力护盾,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易穿透!噗噗噗的闷响声连成一片!
被污血箭命中的修士,身体瞬间僵直!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肿胀,眼珠凸出,布满了血丝,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响。仅仅一两个呼吸间,他们的身体便如同充气般鼓胀起来,然后——
“嘭!嘭!嘭!嘭!”
一连串沉闷而恶心的爆裂声在空中炸响!数十名维持法阵的修士,如同被点燃的污血炸弹,在半空中接连爆开!粘稠腥臭的污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骨骼,如同腥臭的暴雨般泼洒而下,淋在堡垒的防御光罩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柄刚刚凝聚成型的巨大冰矛,因为失去能量支撑,瞬间溃散成漫天冰晶。
堡垒最强的防御力量,瞬间瓦解!
城墙上,目睹这一幕的守军陷入了彻底的绝望和混乱。有人崩溃大哭,有人瘫软在地,有人状若疯狂地朝着下方胡乱射击。
霜刃的身影,踏着从天而降的污血肉雨,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稳稳落在了霜牙堡那闪烁着符文的厚重冰门之前。他那只刚刚释放了污血箭的左手缓缓收回,掌心粘稠的污血缓缓滴落。他抬起头,血红的眼睛透过冰门上方的观察口,与那位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镇守将军遥遥对视。
将军看到了那双眼睛里,只有纯粹的、对毁灭和杀戮的渴望,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绪。他握剑的手在抖,但军人的尊严让他无法后退。他举起剑,嘶声力竭地吼道:“血灵宫的走狗!北荒的儿郎们,死战不退!”
他的怒吼,成了霜牙堡最后的绝响。
霜刃那只异化的右臂,连同那柄污血魔剑,缓缓抬起。剑尖之上,深紫色的魔光急速凝聚,散发出令空间都为之扭曲的恐怖波动!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道深紫色的、凝练到极致的细长剑芒,如同切豆腐般,无声无息地穿透了霜牙堡那厚重的、符文闪烁的冰川之门,穿透了后面试图用身体阻挡的将军和他亲卫的身体,穿透了堡垒内部层层叠叠的建筑…
剑芒所过之处,一切物质都被那极致的污秽魔气瞬间分解、湮灭!留下了一道笔直的、贯穿整个堡垒核心区域的、边缘还在滋滋冒着紫黑色烟雾的恐怖通道!
一剑,洞穿!
堡垒的防御法阵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溃散。坚固的冰川墙体,以那道剑痕为中心,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裂纹迅速蔓延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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