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茧裂了?!”一个幸存的万剑阁弟子失声尖叫,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形。
“不…不可能!血祭还未完成!宫主的计划…”正在指挥正道修士抵抗血灵军反扑的一名万剑阁长老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末日降临般的绝望。布防图上关于祭坛的禁忌信息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提前破茧,意味着不可控的灾厄!
玄甲的心沉到了谷底,最坏的预想成真了!破界锥的入侵和梵天锁链的惩戒,如同两把重锤,砸在了这个本就不稳定的“孵化器”上,强行打断了血灵宫主精心布置的血祭进程!现在破茧而出的,绝非计划中的完美造物,而是一个失控的、饥饿的、充满毁灭本能的早产怪物!
“嗷——!!!”
帝君兽的反应最为激烈!它似乎对血茧裂痕中泄露出的那股混合气息极度敏感和厌恶,巨大的头颅猛地扬起,朝着裂痕的方向发出震天动地的、充满警告与暴怒的咆哮!它体表刚刚爆裂的伤口在这气息刺激下再次崩开,金色的血液如同小溪般流淌,伤口深处那搏动的暗金结晶光芒大放,仿佛受到了同源的挑衅,散发出更加狂野的混沌洪荒气息与之对抗!
就在这混乱与绝望攀升到顶点的时刻——
砰!
那只悬浮的暗金锁链利爪,猛地将抓在掌中的、属于青冥宗主的断臂连同那枚血色晶石,如同投掷垃圾般,狠狠砸向祭坛基座被破界锥刺穿的孔洞!
断臂在飞行的途中,被锁链上缠绕的扭曲梵文瞬间绞碎、湮灭,化作一蓬飞灰,只留下那枚血色晶石,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精准无比地射向那个孔洞!
血色晶石接触到孔洞边缘疯狂绞杀的血色符文时,并未被摧毁。晶石内部流淌的无数金色丝线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却坚韧的光芒,竟暂时中和、安抚了那些狂暴的符文!晶石如同归巢的倦鸟,稳稳地嵌回了那个被强行撬开的孔洞之中!
嗡!
祭坛的震动和血茧狂暴的搏动,随着晶石的回归,瞬间减弱了一丝。表面沸腾的血色符文光芒也略微平复。
然而,这短暂的“安抚”如同杯水车薪!
祭坛顶端,血茧上那道被强行撕裂的狰狞裂痕,非但没有因为晶石的回归而愈合,反而在金红色能量浆流的冲击下,猛地向两侧扩张开来!
嗤——!
一股粘稠的、如同混合了熔岩与污血的暗金色浆液,如同高压水枪般,从裂痕深处猛烈喷射而出!
浆液带着恐怖的高温和腐蚀性,浇灌在祭坛下方的战场上。十几名躲避不及的血灵士兵和几名正道修士被浆液当头淋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滋滋”的恐怖声响中,如同蜡烛般迅速融化,化作一滩滩冒着青烟的、散发着恶臭的焦黑粘液!
这仅仅是开始!
一只覆盖着湿滑粘液、形态难以名状的巨大“肢体”,缓缓从裂痕深处艰难地探了出来!
那肢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金色泽,表面覆盖着细密而扭曲的、如同天生梵文般的诡异纹路。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前端时而像是一根粗壮无比的、长满了吸盘的触须,时而又扭曲变形,化作一只覆盖着暗金骨甲的、指爪狰狞的巨掌!粘稠的暗金浆液顺着肢体的表面不断滴落,每一滴落在地面,都腐蚀出一个冒着青烟的深坑,散发出令人灵魂作呕的甜腥与硫磺混合的恶臭。
这只肢体仅仅是探出了一小部分,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源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饥饿感,便如同实质的精神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所有感受到这股饥饿感的存在,无论是麻木的血灵士兵,还是浴血奋战的正道修士,甚至是狂暴的帝君兽,灵魂深处都涌起一股最原始的、想要吞噬一切、毁灭一切的疯狂冲动!理智在这股饥饿风暴面前摇摇欲坠!
“嗬…嗬嗬…”青冥宗主残破的身体重重砸落在冰冷污秽的冻土上,激起一片混着冰屑的血泥。他仅存的左臂无力地抽搐着,断臂和胸口的巨大创面传来阵阵麻木的冰冷,那是生机被梵天锁链力量侵蚀湮灭的征兆。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残存的意识,但他那双因剧痛和失血而布满血丝的三角眼,却死死地、怨毒地盯住祭坛顶端那道正在扩张的裂痕,以及那只缓缓探出的、不断变幻形态的恐怖肢体。
贪婪的火焰在绝望的灰烬中最后一次疯狂燃烧。
“我的…力量…不该…是这样…”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每一次抽气都带出大股带着内脏碎块的血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抬起仅存的左臂,指向那枚刚刚被锁链强行塞回祭坛孔洞的血色晶石,仿佛那依旧是属于他的无上宝藏。指尖距离晶石的方向,隔着数十丈的死亡地带,显得如此徒劳而可笑。
就在他指尖颤巍巍抬起的瞬间——
嗡!
那只刚刚将晶石归位的暗金锁链利爪,在完成了它的“修正”任务后,并未立刻消散。它如同拥有自己的意志般,悬停在半空,缠绕其上的扭曲梵文经咒明灭闪烁,似乎在评估着战场的变化。当青冥宗主那怨毒而贪婪的目光,以及他徒劳指向晶石的动作落入某种无形的感知时,锁链末端的利爪,极其轻微地、如同毒蝎摆尾般,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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