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白喘匀了气,歪头看向哥哥,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老爷子当年被策反的时候,你就该猜到……沈家早就是警方的鱼塘了。"
沈砚修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扣上被血浸透的衬衫,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深不可测。
助理的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随后是清晰的指令:"行动代号'清账',收网。"
沈砚白捡起地上的枪,随手转了个漂亮的枪花,冲周媛眨了眨眼:"欢迎来到真相时间,周小姐。"
沈砚修的血滴落在地板上,像一串暗红色的珍珠。他靠在墙边,手指轻轻按压着腹部的伤口,指缝间渗出黏稠的液体。
西装早已被染透,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冷静,仿佛疼痛与他无关。
"所以,"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老爷子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沈砚白歪头,银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眼角的泪痣让他看起来像个顽劣的少年。
"不全是。"他轻笑,"他前半生是真的黑,后半生才是演的。"
周媛的视线在兄弟俩之间来回游移,心脏狂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场持续了三十年的棋局中央,而棋盘上的每一枚棋子,都早已被替换。
助理——不,现在应该叫他陈警官——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插入投影仪。
墙面上的画面切换,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档案。
"沈氏集团,表面做金融,背地里洗钱、走私、操控政商两界。"陈警官的声音不带感情,"但你们不知道的是,三十年前,沈老爷子被国际刑警策反,整个沈家从此成了最大的钓鱼工程。"
投影上的文件一页页翻过——银行流水、秘密会议记录、卧底名单。
周媛看到自己父亲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标注着"深度渗透,已失控"。
沈砚修突然低笑出声,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所以,这些年我经手的每一笔黑钱,都在你们的监控之下?"
"每一笔。"沈砚白懒洋洋地转着手枪,"包括你上个月在瑞士存的那三亿美金。"
空气凝固了一瞬。
周媛猛地看向沈砚修,却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沈砚修问,声音轻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陈警官按下耳机,听了几秒后抬头:"行动开始,全球同步收网。"
几乎在同一时刻,地下室的门被撞开,全副武装的特警涌入,枪口对准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除了沈砚白和陈警官。
沈砚修缓缓举起双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看来,游戏结束了。"
沈砚白走近他,银发在战术手电的强光下几乎刺眼。他伸手,轻轻摘下了哥哥的金丝眼镜,动作近乎温柔。
"不,"他低声说,"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窗外,警笛声划破夜空,红蓝交错的警灯将整座沈家别墅照得如同白昼。百年沈氏,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而周媛站在风暴中心,终于明白——自己父亲留下的那本账簿,从来就不是保命符,而是催命咒。
就在警方控制现场的同时,别墅后方的花园里,一道修长的身影无声地站在树影下。
顾予骁点燃一支烟,火光映照出他冷峻的侧脸。他深吸一口,烟雾在夜色中缭绕,眼神却始终盯着别墅的方向。
"沈家倒了。"黎舟从阴影中走出,声音低沉,"你满意了?"
顾予骁没回答,只是将烟掐灭,指尖轻轻摩挲着烟蒂。
"沈家只是开始。"
黎舟皱眉:"你答应过,只要沈家垮台,你就收手。"
顾予骁终于转头看他,黑眸深不见底。"沈家垮了,但夜枭还在。"
黎舟呼吸一滞。
夜枭——那个连国际刑警都摸不清底细的神秘人物,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所以,你还要继续?"黎舟问。
顾予骁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你父亲死前查到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黎舟的拳头攥紧,指节泛白。
他的父亲,曾是缉毒局最优秀的卧底,却在即将揭开夜枭身份的前夜,死于一场"意外"车祸。
"沈家只是夜枭的傀儡。"顾予骁淡淡道,"现在傀儡倒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黎舟沉默。
顾予骁转身,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走吧,该去见见我们的'盟友'了。"
半小时后,城郊一处废弃仓库。
沈砚白靠在墙边,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手里把玩着一枚警徽,眼神却漫不经心地扫过门口。
门被推开,顾予骁和黎舟走了进来。
"久仰大名,顾总。"沈砚白笑眯眯地打招呼,语气轻佻,眼神却锐利如刀。
顾予骁没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沈家倒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沈砚白耸肩:"当然是继续钓鱼啊。"他晃了晃警徽,"毕竟,我可是个'好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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