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雄州城头,韩世忠望着北方腾起的烟尘,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颤动。远处的地平线上,辽军的旌旗如林,在朝阳下泛着刺目的寒光。
"三十万。"老将军的声音沙哑如磨砂,"耶律大石这次是倾巢而出。"
身旁的副将递上千里镜,镜筒上还沾着昨夜激战的血迹。韩世忠调整焦距,只见辽军阵中赫然陈列着数十架改良过的回回炮,炮身包裹着铁皮——这正是半年前大宋边军丢失的设计图!
"传令。"韩世忠的拳头砸在城垛上,"上'铁蒺藜'!"
雄州城门缓缓开启,一队骑兵飞驰而出。他们并非迎战,而是在城前三里处撒下无数三棱铁刺。这种特制的"铁蒺藜"无论怎样落地,总有一尖朝上,专克辽国铁骑。
城内的工匠坊中,炉火昼夜不熄。新式的神臂弩被成批组装,弩机上刻着"天工院监制"的字样。一个独臂老师傅正指导学徒们调配火药,严格按照陛下钦定的"一硝二磺三木炭"比例。
"都仔细着点!"老师傅用仅剩的右手拍打学徒的脑袋,"上次霸州炸膛,就是硫磺掺多了!"
与此同时,汴梁城的朝会上,八百里加急的战报让群臣哗然。赵桓端坐在龙椅上,冷静地听完兵部尚书的汇报,突然问道:"辽军的主攻方向是哪里?"
"回陛下,目前主要在雄州、霸州一线。但..."兵部尚书犹豫了一下,"太原府也发现了辽军游骑。"
赵桓目光一凛。太原乃北疆重镇,若失守,辽军可直下河东。他展开舆图,手指划过一道道关隘:"传旨种师道,调三万西军驰援太原。再命张俊率水师北上,袭扰辽国东境。"
"陛下!"户部尚书出列反对,"秋税尚未收齐,军费..."
"朕自有安排。"赵桓打断他,"即日起,发行'战争债券'。"
这个新名词让满朝文武面面相觑。皇帝耐心解释道:"由朝廷出具借据,百姓自愿认购。战后连本带利偿还,利息按年息二厘计算。"
朝堂顿时炸开了锅。这种向民间借贷的做法,在本朝尚无先例。但没等大臣们反对,赵桓又抛出一记重锤:"朕的内帑先出五十万两,认购第一批。"
退朝后,赵桓立即召见了汴梁城的各大商行掌柜。令人意外的是,最先响应的是"樊楼"的东家樊老三——这个平日里锱铢必较的商人,当场认购了十万两。
"陛下恕罪。"樊老三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小人的独子就在雄州军中..."
三日后,"战争债券"的认购热潮席卷全国。就连西湖边的歌妓都凑钱买了小额债券,说是"为国尽一份心"。赵桓命人在各州县设立"债券司",由皇城司派人监督,以防贪腐。
战争的阴云下,汴梁城的天工院却比平日更加忙碌。毕昇虽然伤未痊愈,却坚持在工坊督造守城器械。他设计的"旋转箭楼"模型正在试验,通过滑轮组可以360度旋转,无死角射击。
"妙啊!"前来视察的岳飞忍不住赞叹,"若能在边关推广..."
"已经晚了。"毕昇咳嗽着指向北方,"现在只能赶制些简易版,送往最吃紧的几处关隘。"
正说着,杜丽娘带着药箱匆匆赶来:"毕大人!该换药了!"
少女如今统领着二十人的医护队,专门负责天工院的伤病照料。她解开毕昇胸前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上次的箭伤已经结痂,但周围仍有些发红。
"用这个。"杜丽娘取出个小瓷瓶,"陛下新赐的金疮药。"
药粉洒在伤口上,毕昇却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图纸上:"这'夜叉擂'还得改良,现在的绳索不够结实..."
突然,一阵急促的钟声响彻全城。岳飞箭步冲出工坊,只见东北方的天空升起三道烽烟——这是辽军突破边境的警讯!
皇城内,赵桓正在批阅奏章,闻讯立即召集枢密院议事。墙上巨大的沙盘前,兵部侍郎用红色小旗标出辽军的进攻路线:雄州告急,霸州被围,太原外围已经接战。
"陛下,是否调河北义勇军增援?"枢密使种师道提议。
赵桓摇头:"河北空虚,若调走义勇,盗匪必起。"他指向沙盘上的一个隘口,"传令韩世忠,放弃雄州外城,退守狼牙寨。"
这个决定让众将哗然。狼牙寨虽险,但放弃雄州外城意味着将大片良田拱手让人。
"辽军此来,必携重炮。"赵桓解释道,"与其在平原硬拼,不如引他们入山地。届时重炮难以运输,正是我军弩手发威之时。"
事实证明这个判断精准得可怕。三日后,雄州军报传来:辽军攻占外城后,果然携重炮追击,结果在山道中被埋伏的弩手射成了刺猬。那些造价不菲的回回炮,全成了宋军的战利品。
但胜利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坏消息接踵而至——太原守将王禀贪功冒进,中伏身亡!辽军趁机攻破东门,幸得种师道及时赶到,才保住半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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