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聪明人,倒要看看她能忍到几时。"
朝会之上,矛盾终于爆发。长孙无忌率领一众老臣齐刷刷跪倒:
"太子之位虚悬已久,皇次子李忠乃嫡亲血脉,恳请陛下早立储君!"
李治望着阶下寒光闪闪的朝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想起武媚娘昨夜说的话:
"陛下若想坐稳江山,总得先稳住这群老臣..."
"准奏。"
话音落地,殿外惊雷炸响。李治看着诏书在玉玺下缓缓成型,恍惚间又看见武媚娘站在梨花树下,轻声道:
"皇上可知,太子之位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筹码?"
雨滴打在窗棂上,他忽然握紧了拳头——这天下,终有一日要按自己的心意来。
三日后乾元殿,褚遂良的白发在晨光中格外刺目:
"臣等恳请陛下立皇次子为太子!"
长孙无忌率百官齐刷刷跪倒,山呼声响彻云霄。
李治盯着龙椅前晃动的笏板林,突然瞥见皇后袖中露出的半幅茜色裙裾——那是武媚娘最爱的颜色。
"朕答应了。"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指甲深深掐进龙椅扶手上的蟠龙纹。
当皇后惊喜的叩谢声响起时,他恍惚看见感业寺的桃花落在武媚娘肩头,她说要做他的眼睛,替他看遍这天下臣子匍匐的模样。
暮色初临时,掖庭宫传来消息:武才人已净面更衣,明日起侍奉皇后左右。
李治摩挲着武媚娘新送的金镶玉镯,冰凉的触感里,他想起皇后离宫前意味深长的眼神。
窗外明月高悬,椒房殿方向传来丝竹声,他突然笑出声——这群自诩聪明的老狐狸,可知道他们亲手送进宫的,是怎样一头择人而噬的雌豹?
鎏金兽首香炉吞吐着龙涎香雾,王皇后倚在湘妃竹榻上,指尖缠着李治玄色衣袍的系带,眼波流转间尽是柔媚:
"陛下可知臣妾昨夜数着更漏等了多久?太医说臣妾正是......"
话音未落,李治已翻身将她压在锦被间,帐幔晃动时,纱帘外的武媚娘垂眸敛去眼底冷意。
青瓷茶盏在红木托盘上轻叩出声响,她立在三步开外,听着帐内渐起的喘息声,腕间银镯随着持盏的动作轻轻相撞。
这是她入宫第三日,白日里要给皇后捧砚磨墨,入夜便成了这旖旎场景的守夜人。
窗棂外月光如霜,映得她素白襦裙泛着冷光。
"媚娘!"
李治带着醉意的呼唤突然穿透纱帐。
武媚娘捏紧托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掀开帐幔的刹那,她看见王皇后正攀着皇帝脖颈,艳红的胭脂蹭在明黄龙纹上刺目如血。
"端醒酒汤来。"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她俯身递盏时,腰间突然被人用力一揽。
瓷勺在汤盅里叮当作响,武媚娘强忍着将滚烫的汤汁泼出去的冲动。
余光瞥见皇后倚在雕花屏后,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这是正宫娘娘默许的羞辱,她要让整个后宫都知道,皇帝宠爱的武才人不过是个随传随到的贱婢。
好不容易退至外间,她跌坐在冰凉的青砖上。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图案,恍惚间竟与西北大漠的月光重叠。
"我的心从来不在这..."
她抚摸着贴身收藏的麒麟玉佩,上面"灵"字的刻痕早已被摩挲得温润。
帐内传来绵长的呻吟,武媚娘突然轻笑出声。
指尖抚过袖中暗藏的银针,她望着天际最亮的那颗星。
待凤凰涅盘之日,这些欺她辱她的人,终要为今日的轻慢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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