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躬身行礼,玄色道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禀太上皇,老臣以星象起卦,公主之踪...与陛下无关。"他话音未落,李旦忽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震得帐顶金铃乱颤。笑声未落,又化作压抑的呜咽,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浸湿了枕畔的茜纱。
"好...好啊..."李旦颤抖着摸索枕边的白玉如意,却因气力不支摔落在地,"当年...我第一次让帝位给母后...第二次禅让给皇兄...第三次..."他的声音渐渐微弱,"这江山...终究是三郎的了..."
袁天罡望着榻上形容枯槁的故人,想起垂拱年间那个月夜,少年李旦捧着《道德经》请教星象的模样。如今物是人非,唯有窗外的古槐依旧,枝桠上积雪簌簌而落,似是天地同悲。
"至于太平的去处..."李旦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你知道的...对不对?"殿内死寂如坟,唯有铜漏声愈发清晰。袁天罡垂眸避开那灼热的目光,良久才道:"天道循环,自有定数。"
李旦松开手,瘫倒在枕上,望着帐顶蟠龙纹喃喃:"罢了...罢了...朕这一生...周旋于权力漩涡...也该歇歇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消散在缭绕的檀香中。
次日卯时三刻,百福殿的晨钟悲鸣九声。当值太监揭开帷幔,只见李旦面容安详,手中仍紧攥着茜纱残片,仿佛握着年少时最珍贵的回忆。消息传至兴庆宫时,李隆基正在批阅奏折,狼毫笔突然坠地,墨汁在《开元新礼》上晕染出一片乌云。
"父皇!"凄厉的哭喊撕破宫墙。三日后,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从长安城出发,载着这位三让帝位的帝王前往桥陵。陵区内,三十六对石兽昂首而立,仿佛在诉说着李旦跌宕起伏的一生。当"睿宗"庙号刻上石碑的刹那,长安百姓望着漫天大雪,纷纷感叹:那位在权力夹缝中求存的皇帝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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