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徐悟锋找到徐太公,简述了情况。
徐太公亦觉诧异,说道:“定是成业那孩子,怕是为祖父六十寿辰特意来请我们的。”
徐悟锋点头道:“爹,人已在水泊边,我已让阮小二去接,咱们现在就去金沙滩吧。”
徐太公整了整衣衫,说道:“走吧,别让客人久候了。”
金沙滩畔。
梁成业神情复杂地下船,万万没想到,这个从未谋面的表弟竟成了水泊梁山的首领。
“啊……”
梁成业一时语塞,他深知姨父家境不佳,北方括田之害,与江南花石纲无异。
然而听说表弟坐镇梁山,两度大破官军,更斩杀一名团练使和一位都监,令他惊愕不已。
踏上金沙滩,只见左右皆有小寨,门外还有喽啰把守,个个精神抖擞。
这景象让梁成业暗自心惊,祖父与父亲虽出身军伍,却从未见过如此雄壮的队伍。
“难怪梁山能屡次击溃官军。”梁成业原以为是禁军无能,此刻方知自己误解了。
这时,他看到姨父徐元中与一位英俊年轻人迎面而来。
“姨父!”
梁成业快步上前,拱手行礼:“您近来安康?”
“落到这般境地,如何谈得上安康?”
徐元中叹息一声,指了指身旁的年轻人,“这是你的表弟。”
“小弟徐悟锋,见过表兄!”徐悟锋笑着施礼。
“自家兄弟,不必拘礼!”
梁成业忙扶起徐悟锋,赞道:“表弟仪表堂堂,姨父真是教子有方!”
“总算是没白费力气。”徐元中冷哼一声。
梁成业忙笑道:“姨父莫气,我听闻表弟威名远播,若日后朝廷招安,岂非美事一件?”
“但愿如此。”徐元中摇头叹息。
徐悟锋浅笑点头:“此处非谈天之地,请表兄随我上山详谈。”
“客随主便,表弟引路便是。”
“表兄请!”
徐悟锋与父亲一道,领梁成业登山。
此次纯属私事,故未惊动其他头领。
没多久,众人便抵达了虎头峰。
山上早已建起砖窑,运转不停,徐悟锋还命人在峰顶修建了几座青砖黑瓦的小院,刚刚完工。
梁成业忽然来访,否则当初那间简陋的茅草屋,恐怕真难以接待客人。
进入宅子后,梁成业先向徐夫人行礼,随后大家落座。
徐夫人初见外甥,满心欢喜,又询问姐姐近况,得知一切安好,才安心下来。
徐元中问:“成业,算算时间,你祖父的六十寿辰快到了。”
梁成业点头:“是的,父母特意让我来请姨父一家赴宴。”
徐元中叹息:“我徐家如今这样,实在无颜见你父母。
我已经备好贺礼,你带回去给老人家,我就不去江南了。”
梁成业急切道:“姨父,这话不必说得这般生分。
您若不去,我该如何向父母交代?”
徐元中说道:“如实告知即可,你兄弟如今行事张扬,连官府都不惧,我们两家往来太过频繁,恐怕连累你们。”
徐悟锋在一旁听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
梁成业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徐悟锋笑着问父亲:“爹,您真不去?”
徐元中哼了一声,未作回答。
徐悟锋便说:“那我随表哥去一趟,也好见见姨父姨母,还有梁家的老太公。”
梁成业笑着补充:“对了,还有你的一位表妹。”
“哦?”
徐悟锋有些惊讶:“这事爹倒没提过。”
岂料徐太公脸色阴沉地道:“你去江南作甚?你在官府登记在案,万一被发现身份,如何是好?”
“你以为江南是济州?可以随意来去?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若有什么闪失,谁来赡养我和你娘?”
徐悟锋听罢微微一笑,他虽平日里神情严肃,但对儿子始终关切。
“父亲,江南远隔千里,又有谁识得我的身份?即便我去郓城县转一圈,怕也没人能认出我来。”徐悟锋语气轻快地说道。
这时代毕竟不是现代,信息传播远不及后世发达,就连梁山周边认得徐悟锋的人也不多,更别提千里之外的江南了。
梁成业忙接口道:“姨父,表弟所言极是。
江南那边的官员只关心他们自己的事务,姨父一家尽可安心前往。”
徐太公叹息一声,说道:“我已经五十多岁,江南路途遥远,实在走不动了。
再说,我也没脸去见你父母。”
徐夫人眉头紧锁,说道:“可是梁老太公寿辰,成业亲自前来邀请,咱们总不能不去吧。”
梁成业抓了抓脑袋,说道:“若姨父不愿亲往,让表弟代劳也是可行。”
徐悟锋看向父亲,笑着询问:“爹,您觉得如何?”
徐太公犹豫片刻,开口道:“你若想去便去吧,只是多带几个兄弟同行,务必小心行事。”
徐元中并非推辞,而是自觉无颜面前去,想到自家从前富足如今却沦为贼寇,连提及都觉得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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