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朕所听闻的尽是四海升平、黎民安泰。
朕问诸位,难道是因为去年突发天灾,致使百姓难以维生,才不得不随波逐流?此刻众人才察觉,皇帝为何如此震怒。
宿元景等忠正之士见圣上渐有明辨是非之心,皆面露欣慰之色。
当前朝廷大权旁落,若陛下此次能够整治奸佞,任用贤良,国家复兴亦指日可待。
宿元景思忖片刻,出班启奏:“近年来政令更迭频繁,百姓苦不堪言,各地盗匪猖獗,梁山草寇更是祸乱多年。
尤其自徐悟锋为匪首后,其势力愈发嚣张,近两载肆虐济州,朝廷屡次征讨均未果。”
赵佶冷眼相视,心中自有一番考量。
蔡京、高俅、王黼等人虽为弄权之辈,却因行事风格与己相近,且具备一定的治政才能。
他们既可助理政务,又能遏制朝中直言规劝者,使朕得以从容于书画雅趣间。
尽管身为天子,朕对书画艺术及逸乐之事仍抱有极大热忱。
若清廉正直之臣掌控朝纲,则朕恐难有闲暇沉浸其中。
蔡京等人深知朕意,常以太平盛世、民生无忧之说取悦于朕,以便朕安心游乐。
然朕并未全然信赖他们,故多次贬黜蔡京,日前又将其罢免。
朕非愚钝之人,深知大宋基业百多年,前代君主亦皆勤勉治国。
朕并不天真到以为国家如蔡京所言那般繁荣,但百姓生活也不至于困顿至此,因此暂且欲享一时欢愉。
为防蔡京等独揽大权,朕亦保留宿元景等清流之臣,使其偶尔进言,以资参考。
赵佶未曾察觉,由简入奢容易,由奢返简却难。
一旦沉溺于奢靡生活,再回归节俭实属不易。
赵佶失望地望着宿元景,质问:“你既然知晓诸多内情,为何未向朕呈奏?”
宿元景急忙回应:“臣已多次上奏,陛下亦有御批。”
赵佶回忆起之前征讨梁山时的事,确实因疏于朝政而遗漏了不少奏章。
然而,赵佶并不清楚,即便亲自审阅,梁师成也会筛选性地呈递奏折,有关匪患的奏折他根本无法得见。
赵佶并未将此归咎于自己,只是一瞬愣神后便继续说道:“你可知朕的江山已岌岌可危?”
宿元景连忙回答:“梁山贼众虽多,百姓虽苦,然臣以为不至于动摇国本。”
“只是臣万万没想到禁军如此不堪,致使徐悟锋之事愈演愈烈。
若早知如此,臣即便赴死,也会进言劝阻。”
赵佶这才稍显释怀,若宿元景直言天下将乱,他定会追问为何不以死相谏。
在他心中,宿元景是他信赖的忠臣,理应为其尽忠。
若宿元景无法做到这一点,便无存在的必要,他毫不在意将其作为警示之例。
环顾朝堂,赵佶突然发现张克公不在场,便询问:“张克公今日缘何缺席?”
宿元景答曰:“陛下,张介仲身染疾病,卧床已有半月余。”
赵佶追问:“张克公病情究竟如何?如今京东局势不稳,正需他这样的忠臣。”
宿元景回禀:“臣日前探望,其家人称病情不容乐观。”
赵佶眉头深锁,京东巨寇作乱,一向刚正敢言的张克公竟也病倒不起,令他心生不安。
赵佶继而提及:“济州知州张叔夜乃张克公族兄,眼下贼寇肆虐济州,不知张叔夜近况如何?”
中书侍郎侯蒙出列,向皇帝禀报:"启奏陛下,高太尉战败后,贼寇攻陷济州,张叔夜与其二子均遭俘虏,至今生死未卜。”
赵佶叹息,对张克公的忠诚印象颇佳,得知张叔夜父子如今一个病重,一个被俘,心中满是感慨。
环视群臣,赵佶觉得这班大臣无一人令他满意。
王黼察觉到赵佶的目光,虽新任此职,却深知一旦被追究,他也难辞其咎。
于是他急忙说道:"陛下,据逃回的溃军所述,梁山贼寇不过四五万之众,皆因高太尉用兵不当,致使大军失利。
如此小股贼寇,绝不可能动摇我大宋根基。”
王黼意在安抚赵佶,避免追究天下动荡的责任,这样他便能免于罪责。
故而将责任归咎于高俅,试图让赵佶认为是高俅无能,而非天下真乱。
其他奸臣随即附和王黼之言。
梁师成亦在一旁说:"陛下不必忧虑,天下大致安稳,不过是一些小股匪寇作乱,实不足为患。”
宿元景见奸臣再次哄骗赵佶,深感忧虑,若不制止,恐赵佶懈怠,仍沉溺享乐。
宿元景毅然道:"陛下,臣有本奏。”
梁师成、王黼等人见宿元景突然发话,皆投以警告眼神。
赵佶心情稍缓,问:"爱卿有何事,但讲无妨。”
宿元景明白那些警告之意,但为了大宋江山,今日不得不直言。
宿元景道:"臣听闻河东有巨寇田虎,聚集数万叛民,现已攻占晋州数城。”
京城西部的房州,有个人叫王庆,他公开占领了房州和均州,朝廷多次派遣军队前去平定叛乱,但全都失败了,此事恐怕已经闹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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