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清晨,楚云枢盘膝坐在火塘边,闭目调息。体内造化源炁奔涌,如同长江大河,冲刷着最后几处细小的经脉淤塞。石磊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用一块破布擦拭着一只沾满泥污和铜绿的青铜小鼎——正是楚云枢从地球带过来的那只!鼎腹内空空如也,只留下封印破碎后的焦黑痕迹。
“楚小哥,这破……呃,这宝贝疙瘩,俺给您擦干净了,看着是有点年头哈。”石磊一边擦,一边啧啧称奇。虽然看不出门道,但楚云枢郑重其事地让他保管清洗,他自然不敢怠慢。
就在这时,木屋那扇破旧的木板门被人从外面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
“哐当!”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
一个穿着青色细麻布长衫、袖口绣着一片简陋草叶图案的年轻人,抱着胳膊,大喇喇地走了进来。他面容尚算端正,但眉眼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倨傲和刻薄,下巴微微扬起,用鼻孔打量着木屋里寒酸的一切。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同样服饰、但气质明显低了一等的跟班。
“哟!石大傻!今儿个挺勤快啊,一大早就伺候上啦?”青衫年轻人目光扫过正在擦鼎的石磊,又瞥了一眼盘膝而坐、闭目不语的楚云枢,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听说你家那老不死的瘫子娘,最近能下地了?还到处跟人说是遇到‘小神仙’了?呵,该不是你这傻大个儿从哪个山旮旯里捡了个快断气的野郎中,死马当活马医,撞上大运了吧?”
此人名叫赵青,是黑山集“百草堂”的一个学徒。百草堂是黑山集最大的药铺,也是唯一拥有药师坐镇的地方(虽然只是最低阶的药师),在集镇上地位颇高。赵青仗着这点身份,平日里在底层散修和凡人面前趾高气扬,没少干欺行霸市、克扣药资的勾当。石磊为了给母亲买药,没少受他盘剥刁难。
石磊一见赵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他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挡在楚云枢和赵青之间,瓮声瓮气道:“赵青!你嘴巴放干净点!俺娘好没好,关你屁事!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滚出去?”赵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跟着嗤笑。“石大傻,长本事了啊?敢这么跟小爷说话?别忘了,你家那老瘫婆子的药,可还得指望着我们百草堂呢!”
他踱着步子,目光再次落到石磊刚刚擦拭干净的青铜小鼎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疑惑。这鼎造型古朴,虽然布满铜绿,但那股子沉甸甸的古拙气韵,不像凡物。他刚才在门外隐约听到石磊说什么“宝贝疙瘩”?
“啧啧,这破烂玩意儿看着倒有点意思。”赵青伸出手,就想把鼎拿过来细看。
“别碰!”石磊猛地伸手,一把将小鼎护在身后,如同护崽的猛虎,铜铃般的眼睛怒视着赵青,“这是楚小哥的东西!”
“楚小哥?”赵青的目光终于第一次正式落在了盘膝而坐的楚云枢身上。见他穿着破烂(石磊找来的旧麻布衣服),气息平平(楚云枢刻意收敛了气息),年纪轻轻,闭着眼睛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心中的轻视和不屑更甚。
“呵,原来这位就是治好石家瘫婆子的‘小神仙’?”赵青阴阳怪气地拖长了调子,上下打量着楚云枢,“看着也不怎么样嘛,面黄肌瘦,病痨鬼似的。小子,你师承何处啊?懂不懂黑山集的规矩?没在百草堂挂名报备,就敢私自给人瞧病?你用的什么药?别是些山野毒草,把人吃出毛病来,坏了我们百草堂的名声!”
他这是赤裸裸的刁难和威胁!目的无非是打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野郎中”,维护百草堂在黑山集医药上的垄断地位,同时,也是想探探那青铜小鼎的底细。
楚云枢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平静,如同深潭古井,不起波澜。他看向赵青,造化珠的生命感知瞬间开启。
赵青体内,生命光流比普通人强盛不少,但根基虚浮,带着一种丹药堆砌出来的浮躁感。光晕颜色驳杂,尤其肝经区域,有明显的暗红污秽光斑堆积(长期服用劣质丹药或接触毒性药材积累的丹毒),肾经光流也略显黯淡(纵欲或滥用虎狼之药)。典型的药铺学徒,懂些粗浅药理,但自身修行一塌糊涂,外强中干。实力……顶多相当于地球明劲巅峰,在如今的楚云枢眼中,不堪一击。
“规矩?”楚云枢的声音很平淡,带着一丝刚调息完的微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治病救人,何须向尔等报备?用的什么,更无需向你交代。”
“放肆!”赵青被楚云枢这平静却极度傲慢的态度瞬间激怒!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竟敢如此藐视百草堂的权威!他感觉自己的脸面被当众踩在了地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今天小爷就教教你黑山集的规矩!”赵青怒喝一声,眼中凶光一闪!他根本没把楚云枢放在眼里,身形一动,右手五指成爪,带着一股微弱的、混杂着草药辛辣气息的劲风,朝着楚云枢的肩头狠狠抓来!爪风凌厉,竟是夹杂了些许粗浅的爪法武技!他要给这个不知死活的野小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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