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红了华北平原上一座名叫“固安县”的县城。县城中心,原本属于日伪的户籍管理中心大楼,此刻却飘扬着一面略显破旧的红旗。楼下,几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八路军战士正警惕地巡视着,他们脸上带着战斗后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一天前,根据地部队与固安县地下党里应外合,发动突袭,一举攻占了这座象征着日伪户籍统制的核心据点,销毁了大量用于控制民众的户籍资料,并解救了数十名被关押的抗日群众。行动干净利落,打得日伪军措手不及。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报告队长!前沿观察哨发现大批日伪军正从县城东北、西北两个方向快速逼近!”一名气喘吁吁的通信员冲进临时指挥部——那是户籍管理中心大楼内一间相对完好的办公室。
正在地图前部署防御的八路军某连连长赵刚,浓眉瞬间紧锁。他约莫三十岁,脸上有道从额角延伸到下颌的疤痕,那是去年反“扫荡”时留下的印记,也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威严与坚毅。
“有多少人?装备如何?”赵刚的声音沉稳,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
“观察哨估计,东北方向约有三百多,带着轻重机枪和迫击炮;西北方向稍少,大概两百来人,也有小炮。看旗号,除了日军,还有不少皇协军。”通信员回答得很详细。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赵刚身边,固安县地下党负责人、兼任县抗日自卫队队长的王秀兰,脸色也变得严肃。她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梳着利落的短发,眼神中透着一股不输男儿的英气。
“意料之中。”赵刚点了点头,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固安县是这一片的户籍管理枢纽,丢了这里,他们的统制就断了一条胳膊。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秀兰接口道:“赵连长,我们自卫队已经按照之前的部署,组织民众加固了主要街道的工事,粮食和弹药也在往预设的防御点转运。乡亲们都憋着一股劲,要跟鬼子干到底!”
“好!”赵刚赞许地看了王秀兰一眼,“告诉大家,敌人这次来势汹汹,是想把我们一口吃掉,重新把枷锁套在乡亲们脖子上。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根据地大部队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的任务就是死守,为大部队集结争取时间!”
他顿了顿,提高了声音,对着屋内的几个排长说道:“同志们,情况紧急,我简单部署一下:一排,你们守东北方向的入城口‘顺河街’,那里地势开阔,是敌人主攻的重点,给我把所有轻重机枪都压上去,构筑多层火力网!二排,守西北方向的‘西门巷’,那里巷道复杂,适合打巷战,注意利用房屋和墙壁做掩护,节节抵抗,消耗敌人!三排作为预备队,跟我守在户籍管理中心周边,随时支援各处!王队长,你们自卫队除了协助运输、救护,还要负责维持城内秩序,组织民众防空,特别是要看好那些没来得及完全销毁的户籍资料残片,绝不能让它们再落入敌人手里!”
“是!”众人齐声应道,眼神中燃烧着斗志。
赵刚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隙,望向城外。远方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隐约已经能看到晃动的人影和膏药旗的轮廓。日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
第一章:兵临城下
“轰!”
一声沉闷的炮响打破了县城的寂静,一枚迫击炮弹落在了顺河街街口,炸起一团烟尘和碎石。紧接着,又是几发炮弹呼啸着落下,目标直指一排的防御工事。
“隐蔽!”一排长李铁柱扯着嗓子喊道。他是个铁塔般的汉子,脸上总是带着憨厚的笑容,但此刻却满脸凝重。战士们迅速躲到预先挖好的掩体和用沙袋、石块堆砌的工事后面。
炮击持续了大约十分钟,顺河街街口的几栋民房被炸毁,烟尘弥漫。随即,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由远及近。
“来了!准备战斗!”李铁柱端起手中的步枪,拉动枪栓。
透过烟尘,只见大批日伪军端着枪,猫着腰,呈散兵线冲了过来。前面是穿着土黄色军装、戴着钢盔的日军,后面则是穿着灰色制服、数量更多的皇协军。
“打!”
随着李铁柱一声令下,一排的步枪、机枪同时开火。“砰砰砰”、“哒哒哒”的枪声顿时响成一片。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日军和皇协军应声倒地。
但敌人的数量太多了,他们依仗着火力优势,一边射击一边向前推进。子弹呼啸着从战士们头顶飞过,打在工事上,溅起无数碎屑。
“机枪手,压制住敌人火力点!”李铁柱喊道。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发出“咚咚咚”的怒吼,子弹如泼水般射向敌人,暂时遏制住了他们的攻势。
然而,日军很快调整了战术。他们分出一部分兵力,利用街边的断壁残垣做掩护,向侧翼迂回,试图包抄一排的阵地。
“注意侧翼!”观察员大声提醒。李铁柱心中一紧,他知道,一排兵力有限,正面防御已经吃力,侧翼一旦被突破,阵地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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