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书房自落成以来便如同一座墨香萦绕的禁苑,玄色帷幔常年低垂,将满室雪松香与古墨气息封存在雕花木窗之内。寻常时候,除了萧玦持卷批阅的身影,便是奉命研墨的小厮也需屏息凝神,连檐角的灰雀都不敢轻易落上窗棂。但自从小世子萧作满了半岁,这座肃穆的书房便时常飘出咿咿呀呀的童音——此刻,萧玦正端坐于铺着狼毫毡的紫檀书案前,膝头稳稳坐着穿虎头兜的作作,案上摊开的竟是一本泛黄的《孙子兵法》。
"作作,"萧玦用指腹轻轻点过书页上的古篆,平日里发令千军的声线竟揉进几分罕见的温软,"这是'兵',用兵如神的兵。将来你要像爹爹一样,胸中藏兵甲,纸上定乾坤。"他说着,指尖划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八字,墨香混着婴儿身上的奶味,让这书房添了几分奇异的温馨。
作作穿着藕荷色锦缎爬服,肥嘟嘟的小手正攥着萧玦束发玉冠的流苏,闻言歪了歪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书页上密麻的篆字,像是在研究什么新奇的玩具。小家伙睫毛浓密如小扇,在眼睑下投出淡淡阴影,粉雕玉琢的模样与萧玦冷硬的轮廓竟有几分奇妙的相似。
【场景转换:兵书撕书现场·啼笑皆非】
书房门口忽然探进一颗缀着珍珠流苏的脑袋,沈落雁端着白瓷盘,上面码着刚出炉的糖糕,琥珀色的糖浆还在糕体上颤巍巍地晃。她看着自家冷面王爷笨拙地给儿子讲兵书,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身后的锦儿更是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帕子都快绞出水来。
"哟,王爷这是要把作作培养成韩信再世啊?"沈落雁晃了晃手中的瓷盘,糖糕的甜香顿时弥漫开来,"可作作这乳牙还没冒齐呢,能啃得动您这老古董?"
萧玦头也未抬,小心翼翼地翻到下一页,指尖拂过磨损的书边:"三岁看老,根基总要从小扎稳。不像你,整日教他那些——"他顿了顿,似乎想不出合适的词,最终只道,"作精把戏。"
"什么叫作精把戏?"沈落雁挑眉,将糖糕往案上一放,玉簪上的红宝石坠子随动作轻晃,"这叫生存智慧!作作,别听你爹爹的,来娘亲这儿,吃甜甜的糖糕~"
"糕"字刚落,作作立刻松开玉冠流苏,小胖手伸向沈落雁,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萧玦眼疾手快捞住儿子,无奈道:"刚喝了奶,甜食伤脾胃。"
"小气鬼~"沈落雁撇嘴,却趁势捏了把作作的小胖脸,"作作咱们不理他,你爹爹就知道摆弄这些破书,哪有娘亲疼你?"
萧玦:"......"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作作,小家伙正好奇地扒拉《孙子兵法》的书页,肉乎乎的手指在粗糙的宣纸上划出沙沙声响。
"作作,这是《孙子兵法》,"萧玦耐着性子解释,指节敲了敲书脊,"当年爹爹在北境打胜仗,可全靠它。"
作作似懂非懂地"啊"了一声,突然张开没牙的小嘴,"咔嚓"一口咬在"虚实篇"的页角,同时小胖手用力一撕——"刺啦"一声脆响,半页兵书竟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
【场景转换:王爷的无奈·绿茶娘的欢呼】
萧玦:"......" 他盯着书页上清晰的牙印和参差不齐的撕裂口,额角青筋跳了跳,握书的指节微微泛白。
"作作好样的!"沈落雁却在一旁拍手叫好,笑得前仰后合,"比你爹爹有出息!这么小就知道'兵不厌诈',先把敌人的兵书撕了!"
作作被娘亲一夸,顿时来了兴致,抓起撕下的纸角就往嘴里塞,吧嗒着小嘴嚼得起劲,碎纸渣沾了满脸,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爹......纸......脆......糕......"
"你瞧你瞧!"沈落雁指着作作,眼睛笑得像弯月,"作作说这纸比糖糕还脆呢!王爷,你这兵书怕不是秦朝的吧?再让作作啃下去,回头'三十六计'都得进他肚子里消化了~"
萧玦看着儿子把碎纸嚼得津津有味,无奈地叹了口气,抽出被啃得缺角的兵书,揉了揉作作的小脑袋:"罢了罢了,你娘说得对,先教你认字。"他从书案一角取来一本空白描红册,握住作作的小胖手,想教他握笔。
谁知作作抓过毛笔,蘸了满满一砚浓墨,"啪"地一声拍在描红册上,黑色墨点顿时溅了萧玦一身,连玄色常服的前襟都晕开朵朵墨花。
"王爷这是改教'墨攻'了?"沈落雁笑得直不起腰,锦儿在一旁递帕子都带着颤音。
萧玦看着衣襟上的墨渍,又看看作作沾满墨汁的小手,终于松开手:"锦儿,带小世子去净房洗手,再去库房取些软布书来。"他顿了顿,补充道,"要新制的,别拿那些绣了圣贤话的。"
【场景转换:绿茶娘的神补刀·育儿理念】
锦儿强忍着笑,抱走了还在挥舞毛笔的作作,书房里只剩萧玦与沈落雁。沈落雁凑上前,用自己的帕子帮他擦拭墨点,指尖划过衣料上的暗纹:"我说王爷,作作才半岁,你教他兵书不是对牛弹琴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