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鎏金大门在暮春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门钉上的铜锈被擦得锃亮,映着檐角垂落的紫藤花串。门房小厮刚将最后一位送帖子的管事送走,忽见街角转出一顶青呢小轿,轿夫走得气喘吁吁,轿帘上绣着的缠枝莲纹已有些褪色,正是萧玦那位远房表姑婆的座驾。这老妇人年近六十,偏爱吃素念佛,却最爱往权贵府邸钻,尤其爱对晚辈家事指手画脚,今日听闻摄政王府的小世子作作又闹了笑话,早按捺不住要来"提点"一番。
彼时沈落雁正带着作作在西花园喂鱼。作作穿着件鹅黄色软缎衫,衫上用银线绣着三只歪歪扭扭的小鸭子——那是沈落雁亲手绣的,针脚粗得能夹住苍蝇,却被她得意地称作"亲子限定款"。小家伙蹲在汉白玉雕的池塘边,小胖手攥着面包屑使劲一扬,半块馒头顿时碎成渣,惊得满池锦鲤翻着白肚乱蹿,水花溅湿了他的软底鞋。
"作作,慢点儿扔,再砸晕了鱼,你爹爹要罚你抄《育儿经》了。"沈落雁斜倚在九曲桥上的美人靠,团扇掩着唇笑,眼角余光却瞥见管家引着表姑婆穿过月洞门,立刻用团扇柄捅了捅作作的小胖屁股。
作作转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一转,秒懂娘亲暗示。这孩子自小跟着沈落雁耳濡目染,早已练就得"看眼色行事"的绝技,当下把面包屑一扔,迈着罗圈腿扑到沈落雁怀里,奶声奶气地瘪起嘴:"娘亲!鱼鱼张着大嘴凶我~"
【场景转换:表姑婆的指责·细节拉满】
表姑婆拄着龙头拐杖,颤巍巍走进花园。她今日穿了件深紫色褙子,领口镶着的珍珠已发黄,脸上敷着厚厚的铅粉,笑起来时额角的粉簌簌往下掉,像老墙皮龟裂。她一见作作赖在沈落雁怀里,立刻把拐杖在青石板上顿得"笃笃"响:"哎哟我的侄媳妇,你可不能这么惯着孩子!"
沈落雁起身福了福,笑得温婉,眼尾却扫过表姑婆襟前歪掉的如意锁:"表姑婆来了?快请上座,这日头晒得,可累着您了~"
"不累不累,"表姑婆坐下时,锦儿连忙递上一盏碧螺春,她却看也不看,径直放在石桌上,杯底在桌面磕出清脆的声响,"我是为作作好!都快两岁了,还天天赖在娘怀里,将来怎么成器?你看我那重孙,一岁就能自己吃饭了!"
作作趴在沈落雁肩头,小眉头拧成个疙瘩,突然伸出小胖手指着表姑婆的嘴,声音清亮得像敲铜铃:"婆婆,你牙上有绿绿的菜菜~"
表姑婆正准备长篇大论,闻言一愣:"你说啥?"
作作歪着脑袋,小奶音拖得老长:"绿绿的,跟我家花园里长在石头上的青苔一个样!"
【场景转换:作作神补刀·心理刻画】
表姑婆大惊失色,下意识地用袖口捂嘴,指尖在嘴边乱摸:"胡说!老婆子今早吃的是素斋,豆腐青菜而已,哪来的菜叶?"
沈落雁故作惊讶地凑近,眼尖地瞥见表姑婆门牙缝里卡着的菠菜叶,立刻捂嘴轻笑:"哎呀表姑婆,作作这眼神可真好,随我~ 您看,可不就是片菠菜叶嘛~"
锦儿早已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赶紧从袖中掏出一面菱花小铜镜递过去。表姑婆对着镜子一照,只见牙缝里果然嵌着半片翠绿的菠菜叶,在阳光下绿得发亮,衬得她发黄的牙齿愈发显眼。她"啊"地一声低叫,慌忙用帕子去抠,老脸涨得像蒸熟的螃蟹,又羞又怒地瞪向作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作作立刻瘪起嘴,眼眶瞬间泛红,往沈落雁怀里缩成一团:"娘亲...婆婆凶我..."
沈落雁轻轻拍着作作的背,抬眼看向表姑婆,笑容依旧温婉,话里却带着针尖:"表姑婆,您别吓着作作~ 他年纪小不懂事,就是眼神好罢了~ 不像我们大人,有时候看不见自己牙上的菜,却看得见别人怀里的孩子~"
这话像根软刺,扎得表姑婆手抖了抖,拐杖差点戳到自己的脚:"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为了作作好,怕他被惯坏了!"
"是是是,表姑婆最疼作作了,"沈落雁笑得更甜,指尖替作作理了理衣领,"哪像我这当娘的,就知道惯着他,连说句真话都舍不得骂~"
【场景转换:王爷救场·反差萌】
恰在此时,萧玦处理完军报从书房出来,玄色常服上还带着墨香。他刚转过游廊,就看见花园里气氛不对:表姑婆脸红脖子粗,沈落雁抱着作作笑得不怀好意。作作一见爹爹,立刻从沈落雁怀里挣出来,伸着小胖手喊:"爹爹抱!婆婆凶我!"
萧玦快步走过去,将作作抱入怀中,作作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小脑袋蹭着他的衣襟,还不忘指着表姑婆:"爹爹,婆婆牙上有菜菜,像青苔!"
表姑婆一见萧玦,立刻换了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拄着拐杖挪上前:"玦哥儿,你可算来了!你看看你这媳妇,把作作惯成什么样了?刚才作作还说我牙上有菜叶,这要是传出去,我老脸往哪儿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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