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丹踏入议事厅时,阿卡玛如忠犬般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这个破碎者正竭力扮演着忠心仆从的角色。"他大概在担心维拉斯·深影派来的暗夜精灵密探。"伊利丹暗自思忖。近来阿卡玛频繁离开黑暗神殿,虽说这很可能是维拉斯在领主面前抹黑政敌的手段,但这份告密确实勾起了他的兴趣。
大厅里的众人带着畏惧望向背叛者。燃烧军团的攻势愈发凶猛——自从凯尔萨斯王子率领远征军前往虚空风暴后,血精灵便杳无音信。在场者都心知肚明:战局正在恶化,因此他们格外惧怕伊利丹的震怒。所幸恶魔猎手的数量仍在增长,这勉强算是好消息。
伊利丹走向中央的沙盘地图。十几处用宝石标注的恶魔传送门如同瘟疫脓疮般遍布世界:纳格兰、地狱火半岛、虚空风暴,刀锋山......每片区域至少存在一处空间裂隙。
"这些标记代表军团新建的据点,伊利丹大人。"加西奥斯·碎颅的语速快得像是怕被掐住喉咙。看见主人到来,他立刻从雕花座椅上弹起来,身体绷得笔直。"燃烧军团正在巩固阵地。我已拟定反攻计划,准备将恶魔——"
"是吗,加西奥斯?"伊利丹的声线轻柔得令人不安,"你打算怎么反攻?每座营地都设有传送门,恶魔援军随时可能降临。"
"您曾带领我们封锁了玛瑟里顿的传送门,大人。这些同样可以封锁。"
伊利丹的指尖划过地图,宝石标记在他燃烧着邪能的眼窝中投下诡谲光影。某个更为深远的谋划正在这位恶魔猎手之王的脑海中逐渐成形——远比眼前这些将军所能理解的更为危险,也更为......宏大。
"我们刚封锁一个传送门,新的就会立刻开启。"伊利丹的指尖碾碎了一颗代表虚空风暴的紫水晶,"基尔加丹能召唤的恶魔几乎是无限的——他现在不过是在戏耍我们。"
玛兰德拉女士突然发出神经质的轻笑,显然没料到会听见这样的论断。
"您必将带领我们走向胜利,主人。"她将戴着铁手套的双手交叠在胸前,"我始终坚信这一点。只要您新训练的恶魔猎手都能达到瓦雷迪斯、奈萨里尔或是阿兰蒂恩的水准,我们定能让恶魔血债血偿。"
伊利丹猛然转身,骨翼在空气中划出尖啸。这个女祭司怎么会如此了解恶魔猎手的情报?监视——必然如此。整个议会都在窥探他的秘密武器,任何可能改变黑暗神殿权力格局的存在都会牵动这些阴谋家的神经。但玛兰德拉究竟探听到多少?恶魔猎手是他反击军团计划的核心,在准备就绪前绝不能让纳兹雷姆察觉端倪。虽然确信自己从未透露终极目标,但难保不会在某个时刻......以玛兰德拉的敏锐,只需零星线索就能拼凑出全貌。
他忽然怀念起瓦丝琪女士。至少那位娜迦统帅足够直率,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绝对忠诚。可惜她现在正率领部队在赞加沼泽实施截流工程——控制外域全部水源是伊利丹的绝密战略,当干旱席卷这片破碎世界时,饥渴将成为最有效的统治工具。
背叛者的目光转向维拉斯·深影:"你的探子可曾查到凯尔萨斯的下落?"
暗夜精灵摇了摇头,银制额冠下的阴影遮住了他闪烁的眼神:"只定位到血精灵最后的营地痕迹。"
"只有这些?"
"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大人。"维拉斯摊开的手掌上方浮现出魔法投影,显现出焦黑的篝火与破碎的水晶,"灰烬,残渣......仅此而已。"
"没有打斗痕迹?"背叛者的声音像是从深渊底部传来,骨翼阴影笼罩着沙盘上代表凯尔萨斯的猩红水晶。
维拉斯优雅地躬身,暗夜精灵特有的银月色皮肤在邪能火把下泛着诡异光泽:"就像被虚空吞噬般彻底,大人。我们的探子只找到..."他做了个消散的手势,"...精心收拾过的篝火余烬。"
议会厅的空气突然凝滞。伊利丹的恶魔之爪无意识摩挲着玛瑟里顿的头骨王座——那个被囚禁的深渊领主此刻正在神殿深处哀嚎。所有人都记得,正是在攻陷黑暗神殿那天,基尔加丹的投影曾对凯尔萨斯露出诡异的微笑。
"继续搜索。"伊利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钢铁般的克制。但维拉斯已经捕捉到领主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那是恶魔能量剧烈波动的征兆。
当暗夜精灵行礼告退时,他翡翠色的眼眸与阿卡玛短暂相交。破碎者佝偻的背影在门廊处顿了顿,粗糙的手指在符文绷带下微微抽搐。
"你留下,深影。"伊利丹的声音让正在关闭的青铜门扉骤然停滞,"关于那位典狱长的下落..."
厚重的门扇最终合拢时,阿卡玛的绷带缝隙间渗出些许暗色液体。没人看见他腐烂的嘴唇正无声开合,重复着某个古老的德莱尼祷词。而在走廊拐角,玛兰德拉女士的蛇形耳饰正在阴影中微微闪光。
玛维乘坐升降梯前往奥尔多高地。这座魔法驱动的升降平台低矮平坦,不见任何机械装置,仿佛自行运转——显然蕴含着强大的奥术能量。她的夜刃豹始终与平台边缘保持距离,不时发出低吼。尽管这头巨猫拥有绝佳的平衡感,却依然不愿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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