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下的肝胃悲歌——岐仁堂里的青春耗散录
楔子:凌晨三点的呕吐物
申城的凌晨三点,CBD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像一块巨大的黑色镜子,映着虞晓葛踉跄的身影。他刚从一场通宵的提案会出来,胃里翻江倒海,冲进巷口的垃圾桶旁就弯下了腰。酸腐的呕吐物混着昨夜的酒精,在霓虹灯下泛着刺目的光。
“晓葛,你没事吧?”同事小王扶住他剧烈颤抖的肩膀,“这月都第几次了?上次在客户面前吐,这次又……”
虞晓葛摆摆手,用纸巾擦着嘴角,脸色比身后的瓷砖墙还要苍白。二十九岁的他,是广告圈小有名气的策划总监,靠着熬夜、应酬和年轻的资本,一路拼到现在。可最近半年,右胁肋总是隐隐胀痛,吃完饭就觉得胃里像有团火在烧,明明饿却吃不下,吃了就吐,连最爱的生煎包闻着都犯恶心。
“没事,老毛病了,”他强撑着笑了笑,掏出手机看了眼日历,“下周一约了岐仁堂的岐大夫,都说他看得好,这次一定得好好调调。”
他不知道,这场被当作“胃病”的折磨,早已是身体发出的最后警报。而此刻,岐仁堂药柜里的熟地黄、石斛正静静地等待着,它们将见证一个年轻人如何在欲望与放纵中,耗尽了生命的根基。
第一章:酒肉穿肠的肾水枯
周一上午,岐仁堂的铜铃在阳光下响起。虞晓葛在父亲虞先生的搀扶下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昨夜残留的烟酒味。岐大夫抬眼一看,只见这年轻人面色萎黄如泥土,两颧却浮着不正常的潮红,像抹了层薄胭脂,嘴唇干裂起皮。
“哪里不舒服?慢慢说。”岐大夫递过一杯温水。
“岐大夫,”虞先生抢先开口,语气带着焦虑,“他从去年开始胁痛,后来就总说胃里嘈杂,现在吃什么都吐,看了好几个医生,吃了不少四君子汤、理中汤,就是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了。”
晓葛捂着胸口,声音沙哑:“我每天下午到晚上就觉得胃里火烧火燎,想吃又不敢吃,吃下去没一会儿就吐出来,连水都难咽。右边肋骨这里一直胀疼,尤其是喝酒后更厉害。晚上睡觉也不踏实,老做梦。”
岐大夫点点头,先看了看他的舌头:舌质红绛,舌苔少而干,舌边有明显的裂纹。接着伸出三指,搭在他的寸口脉上。左寸关尺,右寸关尺,他反复体察,眉头渐渐锁起。
“虞先生,晓葛这病,可不只是脾胃的问题啊。”岐大夫收回手,看向父子俩,“你们看他面色如土,却两颧泛红,这是阴虚火旺的表象;脉来细数,像细线一样急促,这是肝肾阴精大亏的脉象。他的呕吐,不是脾胃虚寒,而是‘无阴则吐’啊。”
“无阴则吐?”虞先生有些不解,“之前医生都说他是脾胃虚弱,怎么会是阴虚?”
岐大夫从书架上取下《黄帝内经》,翻到“至真要大论”:“《内经》说‘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晓葛长期熬夜伤阴,又嗜酒无度,酒为湿热之品,最伤肝肾阴液。肾为先天之本,藏真阴真阳,肾阴一亏,就像釜底抽薪,相火(肾中的阳气)失去制约,就会像失控的火焰一样上炎,灼伤胃腑,导致胃失和降,所以食入即吐。”
他转向晓葛,语气带着惋惜:“年轻人,你这是‘少年多欲,醉饱无惮’啊。现代都市人常说的‘熬夜加班’‘应酬喝酒’,在中医看来,都是在消耗肝肾之阴。肝主疏泄,又藏血,肾阴不足则肝木失养,肝气就会郁结不舒,所以你胁肋胀痛;肝气横逆犯胃,加上胃阴被灼,就会出现嘈杂、呕吐。这病,病位在肝胃,根子却在肾啊。”
晓葛听得愣住了,手里的温水杯微微发抖:“岐大夫,那我之前吃的四君子汤……”
“四君子汤是健脾益气的好方,”岐大夫解释道,“但只适用于脾胃气虚的病症。你现在是阴虚火旺,就像锅里的水快烧干了,却还在往里面加干柴,越补阴越亏,火越旺,所以吃了没用,反而可能加重。”
第二章:地黄润枯的一线机
岐大夫提笔开方,一边写一边讲解:“治病要求本,当务之急是滋补肾阴,兼清胃热,降逆止呕。用六味地黄汤打底——熟地滋补肾阴,山茱萸补肝肾、敛精气,山药健脾补肾,这是‘三补’;茯苓渗湿,泽泻泻肾火,丹皮清肝火,这是‘三泻’,补中有泻,补而不滞。”
“再加石斛,”他顿了顿,指着药柜里那丛干枯的茎秆,“《本草纲目》说石斛‘强阴益精,厚肠胃,补内绝不足’,最能养胃阴、清胃热,就像给干涸的胃腑浇上甘露;加沉香,取其温而不燥,能降逆气,引火归元,让上炎的相火回到肾中,就像给失控的火焰盖上锅盖。”
“这方子名叫‘地黄汤加石斛沉香’,”岐大夫把处方递给虞先生,“先服五剂,每日一剂,文火慢煎,取汁300毫升,少量多次温服。切记,服药期间严禁饮酒,忌食辛辣、油腻、生冷之物,晚上11点前必须入睡,不可再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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