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白术12克,健脾燥湿,《本草纲目》言其‘除湿益燥,和中益气’,与附子相配,如同给脾阳安上推动的轮子,湿浊才能运化。”
“生米仁12克,利湿而不伤正,《金匮要略》里治肠痈的薏苡附子败酱散就用它,既能导湿热从小便出,又能排肠间痈脓。”
“败酱草15克、红藤15克,这是清肠中湿热、散肠间瘀结的要药。败酱草《本经》说它‘除痈肿,排脓破血’,红藤则善入血分,通络止痛,二者相合,专解肠间湿毒搏结。”
“制大黄9克,少量用之,取其通腑导滞、推陈出新之功,使湿热从大便而下,但制过之后,泻下之力和缓,不伤正气。”
“地锦草30克、凤尾草15克,这两味是我常用的清利下焦湿热的药对,地锦草能凉血止痢,凤尾草善清肠道湿热,《本草纲目拾遗》里都有记载,对里急后重、泄泻不爽甚效。”
“川黄连3克,少许用之,取其苦寒清热,又能厚肠止痢,《伤寒论》里的葛根芩连汤就用它治热利。但用量轻,不碍脾阳。”
“最后加姜半夏9克,和胃降逆,化痰湿,《本经》说它‘主伤寒寒热,心下坚’,既能止呕,又能助脾胃运化。”
岐大夫将药包好,递给庄太太:“这药先煎附子半小时,再下其他药,文火煮40分钟,分两次温服。记住,服药后喝一小碗热粥,助药力发散,但不可吃生冷油腻。”
第四章:药到病轻,阳气复而湿浊消
庄先生夫妇将信将疑地回去了。三日后,傍晚时分,雨已停,空气里透着一丝凉意。庄太太喜滋滋地跑进岐仁堂,手里还提着一篮刚摘的葡萄。
“岐大夫,神了!您这药吃了三剂,体温就降到三十七度五了,拉肚子次数减到一天五六次,左下腹的硬块好像也软和点了。”
岐大夫为庄先生诊脉,脉象濡象渐减,细数亦缓,舌苔腻苔变薄。“阳气渐复,湿浊渐化,是好兆头。”他续方时稍作调整:“附子减为9克,加炒山药15克,增强健脾之力。”
又过六日,庄先生自己走进诊所,虽面色仍有些苍白,但步履轻快,已无明显压痛。“岐大夫,体温完全正常了,大便一天两次,成型了!左下腹的肿块小了一半还多,按上去也不怎么疼了。”
岐大夫再诊其舌,淡象渐退,苔薄白微腻,脉象和缓。“脾阳得复,湿热大减,药已中的。”他继续用原方,嘱其再服十二剂,巩固疗效。
十二日后,庄先生来复诊,左下腹痞块已基本消失,饮食如常,精神抖擞。他拉着岐大夫的手,感慨道:“以前总觉得中医慢,这次才知道,不是中医慢,是没找对路子。您把我这脾虚湿困的根儿抓住了,寒热一起调,病就去得快。”
尾声:岐黄之道,在辨阴阳察虚实
送走庄先生,暮色已浓。岐大夫望着药柜上排列整齐的药斗,若有所思。徒弟小岐端来一杯清茶,好奇地问:“师父,为啥西医说的‘盆腔脓肿’,您按脾阳不足、湿热下注治就好了?”
岐大夫呷了口茶,笑道:“中医治病,不求病名,只辨病机。那庄先生虽因‘肠痈’手术,但术后发热、泄泻、痞块,皆因脾阳不足,湿浊内生,郁而化热。病位在下焦,病根在中焦脾土。就像厨房里下水道堵塞,光用冷水冲(寒凉药)没用,得先把管道里的油垢(湿浊)化开,再用热水(温阳)冲,同时疏通管道(清热利湿)。”
他指着《黄帝内经》“治病必求于本”六个字:“本者,阴阳也,虚实也。庄先生证属本虚标实,脾阳不足是本,湿热下注是标,若只治其标,不顾其本,如同扬汤止沸。用附子温阳,是补其本;败酱、红藤清热,是治其标;白术、米仁健脾,是绝其湿浊之源。寒温并用,补泻兼施,此乃《伤寒论》‘和法’之妙,亦是《金匮》治痈脓‘排脓解毒,温阳散结’之旨。”
小岐若有所悟地点头。岐仁堂外,梧桐叶上的雨珠在路灯下闪着光,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中医之道,正如这夏末的雨,看似缠绵,却自有清浊运化之理,在辨阴阳、察虚实之间,透着千年不变的智慧之光。而岐大夫的故事,就像这一味味配伍精妙的中药,在申城的街巷里,悄然滋养着一方百姓的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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