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吼则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小元扶到相对干净的红牙猪尸体旁躺下,脱下自己的兽皮外袍盖在他身上。
“怎么回事?阿谷哥和小龙哥呢?”冰棱一边给霜叶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敷上药膏,一边急促地问道。
霜叶忍着药粉带来的灼热刺痛,声音虚弱沙哑地将众人分开后的遭遇快速讲述了一遍:他们遭遇石甲熊袭击,岩心身受重伤,小龙独自引开石甲熊后也失去踪迹,和阿谷相遇后,阿谷前去找小龙就再未回来,她和岩心、石爪则躲藏起来,今日,她外出狩猎寻找口粮,却遭遇狼群,才吹响号角……
风吼和冰棱听完,脸色更加沉重。阿谷和小龙失踪了一天,在嚎风峡深处,面对石甲熊那种凶兽,凶多吉少!
“此地不能久留!”风吼环顾四周弥漫的血腥气,声音斩钉截铁,“血腥味太重,随时会引来其他掠食者!必须立刻回到你们之前找到的那个岩洞!只有那里相对安全,才能安心疗伤!”
众人纷纷点头。天色已肉眼可见地暗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嚎风峡的寒风更加凛冽刺骨。一旦入夜,这片死亡之地将变得更加恐怖。
冰棱二话不说,背起昏迷不醒的小元。他身材虽不如风吼高大,但也是部落中有名的健壮猎手。风吼则大步走到那简易的木橇旁,仔细检查了一下捆绑红牙猪的绳索和木架。他皱了皱眉,迅速在附近寻找到几根碗口粗、韧性极佳的硬木枝干。他抽出骨刀,几下削去枝杈,然后凭借两米多高、雄健如同巨熊般的身躯带来的恐怖力量,硬生生将这几根新找的硬木楔入木橇的框架中,用坚韧的树皮绳反复捆扎加固。接着,他低吼一声,双臂肌肉如同虬龙般贲张,竟将那四头冰脊狼兽沉重的尸体——每头都足有数百斤——如同叠麻袋般,一层层摞在红牙猪庞大的尸身上!红牙猪加四头冰脊狼兽,重量绝对超过了三千斤!
风吼将用兽皮搓成的粗大绳索套在宽阔的肩膀上,如同拖曳山岳的巨人,腰背深深弓起,双脚如同铁犁般深深陷入冻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起——!”
沉重的木橇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终于被缓缓拖动!风吼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拖着这堆积如山的血腥战利品,迈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朝着霜叶他们之前躲藏的岩洞方向,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去。霜叶、岩心和石爪互相搀扶着,艰难地跟在后面,冰棱则是背起昏迷不醒的小元跟在最后。
归途并不顺利。为了避开几处地形复杂、可能存在其他猛兽的区域,他们不得不绕了远路。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刮在脸上,伤口的剧痛和身体的疲惫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每一个人。
就在距离岩洞已不足一里的一片乱石林中,异变陡生!
“嗷呜——!”
一声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突然从侧前方一块巨大的风化石后传来!一道矫健迅捷、如同幽灵般的黄褐色身影猛地窜出,拦在了他们前方——是一头体型壮硕、线条流畅、獠牙外露的岩豹!它冰冷的竖瞳死死盯着风吼拖曳的那堆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猎物,又扫过这群伤痕累累、气息萎靡的人类,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前爪焦躁地刨着地面。
突如其来的猛兽让众人瞬间惊骇,本就紧绷的神经几乎断裂!霜叶下意识地抓紧了半截骨矛,岩心和石爪也强撑着举起武器,冰棱将背上的小元护得更紧。
然而,那岩豹似乎被木橇上堆积如山的冰脊狼兽尸体以及众人身上浓烈到刺鼻的血腥气震慑住了。它警惕地围着他们缓缓踱步,冰冷的眼神在猎物和这群看似虚弱却带着铁血气质的“猎手”之间逡巡。最终,它只是再次发出几声充满不甘和警告的低沉怒吼,深深看了一眼风吼拖曳的沉重木橇,身影一闪,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嶙峋的乱石缝隙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场虚惊!众人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不敢再有丝毫停留,加快脚步,终于在天空最后一丝灰白被浓墨般的黑暗彻底吞噬之前,艰难地回到了那个被巨石半掩的、相对隐蔽的岩洞。
风吼将沉重的木橇拖进这近十丈方圆的宽敞岩洞。他放下绳索,立刻忙碌起来。先是在洞内深处找了一块平坦干燥的地方,用骨刀砍来一大棵早已枯死的硬木树干。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两块黑色的燧石,用力敲击,火星溅落在干燥的苔藓引火物上,很快,一团温暖跳跃的篝火便在岩洞中熊熊燃起,驱散了黑暗和洞内的阴寒,也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暖意和生气。最后,风吼走到洞口,低吼着,凭借那身非人的巨力,硬生生将几块足有数百斤重的巨石滚到洞口,严严实实地堵住,只在巨石缝隙间留下几个手臂粗细、用于通风换气的孔洞。
火光跳跃,映照着洞内六张疲惫不堪、布满血污和汗水的脸庞,也映照着那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劫后余生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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