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大清拎着油纸包从轧钢厂回来时,天色已经擦黑。他刚拐进胡同口,就听见西跨院传来一阵阵笑声,比往常热闹许多。
"哟,这是咋了?"何大清摸了摸脑袋,加快了脚步。刚进中院,就看见自家小子何雨柱抱着妹妹何雨水,正往西跨院跑。
"柱子!"何大清喊了一嗓子,"干啥去?"
何雨柱猛地刹住脚,差点把怀里的妹妹甩出去:"爹!林叔林婶回来了!"他眼睛亮得吓人,"林叔还给我和雨水带了礼物!"
何大清手里的油纸包差点掉地上。林振华回来了?三年前那个总给他递烟,一起蹲在胡同口聊天的林振华?
"真的假的?"何大清三步并作两步往西跨院走,"不是说在南方......"
话没说完,他就看见西跨院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藏蓝中山装,金丝眼镜,不是林振华是谁?
"老何!"林振华先看见了他,笑着迎上来,"三年不见,你这肚子又见长啊!"
何大清愣在原地,手里的油纸包"啪嗒"掉在地上,露出里面油汪汪的酱肘子。这是他从食堂特意带回来的,本来打算晚上下酒。
"老林?真是你?"何大清的声音有点发颤,"我还以为......"
"以为我们死在南方了?"杨雪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盘花生米,"老何,你这酱肘子来得正好,老林刚还说想这口呢!"
何大清这才回过神,弯腰捡起油纸包,拍了拍灰:"走走走,进屋说!"他一把搂住林振华的肩膀,"今晚咱哥俩非得喝两盅不可!"
屋里,八仙桌上已经摆了几样小菜。王大娘正在给孩子们分糖果,小豆子和何雨水眼巴巴地等着。何大清把酱肘子往桌上一放,油渍立刻在桌布上洇开一片。
"老林,你这三年......"何大清刚开口,就被林振华打断。
"做点小买卖。"林振华推了推眼镜,从兜里掏出包大前门,"来一根?"
何大清接过烟,眯着眼打量老友。林振华的手比以前更粗糙了,虎口处有层厚茧,不像做买卖的,倒像是......何大清突然想起军管会的那些人。
"爹!"何雨水突然插话,"林叔送我这个!"她举起个锃亮的铁皮青蛙,"一拧发条就会跳!"
何大清摸了摸何雨水的头,转向林振华:"老林,你这......"
"给孩子带点小玩意。"林振华笑了笑,"柱子都长这么高了,上次见还是个小豆芽菜呢。"
酒过三巡,何大清的话匣子打开了:"老林啊,你是不知道,这三年柱子没少念叨你。那会儿你教他打弹弓,这小子现在还留着呢!"
林振华给何大清满上酒:"老何,听说你现在是轧钢厂食堂的大师傅了?"
"嗐,混口饭吃。"何大清摆摆手,突然压低声音,"老林,你跟哥说实话,你现在到底......"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鼻梁上架着副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哟,这么热闹?"阎埠贵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颗蔫了吧唧的白菜,"听说林家兄弟回来了,我特意来看看。"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何大清撇撇嘴,小声嘀咕:"阎老西又来占便宜了。"
阎埠贵是去年才搬来的小学老师,精瘦精瘦的,走路都带着股算计劲儿。他没见过林振华夫妇,但早就听说过西跨院住着个"南下做生意"的。
"这位是......"林振华站起身。
"阎埠贵,小学老师。"阎埠贵自来熟地进屋,把白菜往桌上一放,"一点心意,欢迎林同志回来。"
杨雪看着那两颗已经发黄的白菜,嘴角抽了抽。王大娘直接"哼"了一声,把白菜推到一边。
"阎老师是吧?"林振华倒是面色如常,"请坐请坐。"
阎埠贵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何大清旁边,眼睛却一直往桌上的酱肘子和花生米上瞟:"林同志在南方做什么生意啊?"
"小本买卖,不值一提。"林振华给阎埠贵倒了杯酒,"阎老师教几年级?"
"五年级数学。"阎埠贵接过酒杯,却不去喝,反而凑近闻了闻,"哟,西凤?林同志这酒不错啊。"
何大清看不下去了:"老阎,你到底是来喝酒的还是来查户口的?"
阎埠贵讪讪地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嘛。林同志这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手腕上这表......"他的目光落在林振华的腕表上,镜片后的眼睛更亮了。
林振华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地摊货,不值钱。"
"阎老师,"杨雪突然开口,"听说您是红星小学的 老师?"
"啊,对对,教语文的。"阎埠贵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就是工资太低,这不过节不过年的,连肉都......"
话没说完,何雨水突然举起手里的铁皮青蛙:"阿姨给的!可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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