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相框扔进纸箱,却碰倒了床底的旧木箱。箱盖打开的瞬间,一根洗得发白的蓝色发带掉出来,边缘缠着几根黑色短发——那是大二那年他打完球掉在球场的,后来在江野的书包里发现,对方还死不承认偷藏。
记忆突然闪回:炎夏午后,他弯腰捡球时发带滑落,江野突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窝:“沈星河,你发带松了。”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发带被重新系上时,指尖擦过后颈的皮肤,痒得他缩起脖子。后来他才知道,江野把那根发带藏在钱包夹层,直到皮革磨出毛边。
“骗子……”他捡起发带,指尖穿过布料上的破洞,那是江野无聊时用牙齿咬出来的。纸箱里的东西突然变得滚烫,钢笔、相框、甚至江野送的星空投影灯,都在嘲笑他的天真。原来那些看似深情的举动,不过是霸总游戏人间的道具,一旦遇到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便会被轻易丢弃。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江野的电话。沈星河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想起照片里江野对林蔓扬起的嘴角——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属于“江总”的客套笑容。他按下拒接,抓起桌上的论文草稿,狠狠撕下去。
“暗物质晕的密度分布……”碎纸像雪片落在脚边,每撕一下,心脏就被攥紧一分。这篇论文他熬了无数个通宵,江野总是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也让他觉得安心。他想起江野说过:“星河,你的论文比我的财报还重要。”现在看来,不过是霸总的情话套路,当真正的利益出现时,他的学术理想,他这个人,都可以被轻易牺牲。
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碎纸上,晕开一小片褶皱。他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可笑,像个沉溺在童话里的傻瓜,直到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把脸埋在膝盖里,压抑的呜咽声在空旷的出租屋里回荡,旧空调的嗡鸣也显得格外刺耳。
▍公寓门前·防盗门与血腥味
凌晨三点的敲门声震得防盗门嗡嗡响,沈星河攥着半张草稿纸,透过猫眼看去——江野靠在楼道灯坏了的墙壁上,西装皱得像被揉烂的糖纸,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额角渗着血,显然是开车时撞的。
“开门,沈星河!”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你看的新闻是假的!那女的是我堂妹!”
沈星河猛地拉开门,夜风灌进出租屋,吹起地上的碎纸。“堂妹?”他捡起脚边的财经报纸,甩在江野脸上,“江总需要和堂妹在晚宴上贴这么近?需要被媒体写成‘珠联璧合’?”
报纸上的照片刺痛双眼,江野伸手想抓他手腕,却被他躲开。“你能不能别每次都不听我解释?”江野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更多的是恐慌,他从未见过沈星河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他,那眼神像一把刀,把他的心切成两半。“我妈逼我去的,那女的刚从国外回来,根本不是什么联姻对象!林蔓是我二婶的女儿,我们从小就认识,跟亲兄妹一样!”
“解释?”沈星河后退半步,撞到堆满纸箱的墙角,纸箱里的东西发出哗啦声响,“你现在是江总,是能买下整栋实验室的大人物,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他指着门口,指尖因用力而颤抖,“你走,我这里容不下江总。”
江野看着满地的碎纸和打包好的纸箱,视线落在沈星河指间紧紧攥着的蓝色发带,心脏像被冰锥刺穿。“所以你把这些都打包了?”他蹲下身,捡起一片论文碎纸,上面还留着沈星河修改的红笔痕迹,“在你心里,我江野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利益可以随便联姻,把你像垃圾一样丢掉?”
“不然呢?”沈星河的声音颤抖,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发,“你告诉我,该怎么想?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出现在财经版头条,笑得那么‘般配’,然后骗我说‘只是堂妹’?江野,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这种借口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没有骗你!”江野突然上前,把他按在门板上,力道大得让他后脑勺撞上门框,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林蔓是我二婶的女儿,刚从哈佛回来,我妈让我去应付场面!”他的鼻尖抵着沈星河的,呼吸里带着威士忌和硝烟味,眼底布满血丝,“我不管什么江总!我他妈只是个想把你拐回家的混蛋!”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狠,牙齿撞在沈星河的唇瓣上,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沈星河挣扎着推他,指尖却攥紧了他皱巴巴的西装衣襟。记忆里的雪松味混着现实的酒气,让他分不清今夕何夕。他能感觉到江野的颤抖,那是恐惧,是害怕失去他的恐慌。
“放开……”他咬着江野的嘴唇,尝到更多血腥味,疼痛让他眼眶发热,却没有推开。
江野非但没放,反而搂紧他的腰,舌尖撬开牙关,带着惩罚性的力道席卷他的口腔,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慌都倾注进去。沈星河的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脚边的碎纸被两人的动作带起,飘落在江野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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