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后宫之中,便形成了一幅奇异的景象:一方是刘怜月的倔强与坚持,另一方则是众宫女的无奈与顺从,两者鲜明对比,更添了几分后宫故事的波折与韵味。
刘怜月,尽管自身秉持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却在日复一日地被囚禁于这片宛若野兽横行的原始森林般的环境中,内心涌动着难以言喻的羞耻与自惭形秽。
那周遭的一切,如同无尽的梦魇,时刻提醒着她身处的尴尬与无奈。终于,这连绵不绝的视觉冲击,如同潮水般将她内心的堤坝冲垮,她毅然决然地决定,不再沉默,要向那颁布“除衣令”的源头——刘坤,发出自己的声音。
刘怜月轻移莲步,面对刘坤那略带不解的询问:“哦?爱妃何以觉得朕所下之‘除衣令’有所不妥?”
刘怜月情绪激动,说道:“陛下,依臣妾之见,这‘除衣令’岂止是不妥,简直是丧心病狂,有辱国体,无耻至极!陛下可知,人类是由猿猴逐渐进化成原始人类,再由原始人类逐渐进化成如今的文明人类。”
刘坤轻启薄唇,语带温柔:“爱妃言之有理,确是洞见深刻。”
刘怜月轻抚着衣袖,眸光流转,缓缓道来:“回溯至那遥远的上古时代,即便是茹毛饮血的原始先民,亦懂得以树叶为裳,兽皮为蔽,巧妙地遮掩着身体的私密之处。岁月悠悠,人类文明的车轮滚滚向前,衣物与饰品从最初的实用需求,逐渐演化为今日之五彩斑斓、形态万千,它们不仅是遮体之物,更是文化与个性的彰显。然而,陛下却突发奇想,竟令后宫佳丽,无论是尊贵的嫔妃还是温婉的宫女,皆以赤诚之躯行走于宫闱之间,此举实在令人费解。”
刘怜月言及此处,神色忽而变得微妙,仿佛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她不由自主地稍作停顿,继而转向刘坤,轻声却坚定地道:“陛下,若依此法而行,后宫中的诸位娘娘与宫女们,岂不反倒退回了蒙昧之初,连那最质朴的人类形态亦不及了?再者,陛下心中,是偏爱那素白一片、毫无点缀的纯净之美,还是更倾向于那斑斓多彩、款式各异的华服之艳呢?”
出乎意料的是,刘坤对于刘怜月这番激情洋溢的言辞,非但没有动怒,反倒是沉静下来,细细思量了一番。片刻之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缓缓开口,道:“爱妃言之有理。朕立即颁旨,从即日起,废掉‘除衣令’。”
刘怜月轻轻颔首,眸中闪烁着敬意的微光,柔声说道:“陛下睿智无双,臣妾告退。”
言罢,她轻盈转身,步伐匆匆,宛如一阵清风,瞬间掠过了宣政殿的门槛。
刘坤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头不由泛起一丝淡淡的失落,轻声呢喃:“哎,爱妃,这便要走了么?”
然而,刘怜月似乎未闻其言,步履不停,连一个回望也未给予,只留下一抹决绝而优雅的背影,在空旷的大殿中渐行渐远,直至完全融入了殿外的茫茫人海,唯余刘坤一人,仍痴痴地凝视着那逐渐模糊的方向,满心不舍与眷恋。
一旁,魏无疾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漾起一阵惊澜。他未曾料到,自己追随刘坤多年,忠心耿耿,无不尽心竭力,即便是苦口婆心地献上肺腑之言,却也未能让刘坤的心湖泛起丝毫涟漪。然而,反观刘怜月,她素来不轻易涉足世事纷扰,偶尔的一次谏言,却如同春风化雨,让刘坤轻轻松松地便采纳了她的意见。
那一刻,魏无疾仿佛被一道灵光击中,瞬间领悟到了爱情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他心中恍若明悟,仿佛窥见了一个至简而又深刻的真理:原来,刘怜月,或许就是那把能够彻底解开刘坤心扉的钥匙,轻轻一转,便能开启他内心深处的那扇大门。
翌日,刘怜月寝宫。
在那晨光初照的宫闱之中,鸟语花香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卷,枝繁叶茂的古木仿佛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天地,它们轻轻摇曳,似乎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小桥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水面上偶尔飘过几片落花,更添几分景致宜人,令人心旷神怡。
魏无疾,身着华贵的官服眉头紧锁,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踏在了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周遭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
与此同时,在宫内的一隅,刘怜月正对着铜镜细细梳妆,镜中的她容颜倾城,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巧妙地挽成繁复的发髻,点缀着几朵娇艳的珠花,更显其高贵不凡。
宫女轻步上前,低语道:“娘娘,门外秦国公魏无疾求见。”
刘怜月的手微微一顿,镜中的眸光瞬间冷却,她淡淡地吐出一句:“本宫今天谁都不见。”
言语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世事往往不如人愿,她的话音未落,魏无疾竟已不顾一切,大步流星地冲破了殿门,直奔而来。
“魏无疾!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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