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经、墨义就不用说了,若不去翰林院和国子监基本用不太上了,就目前的社会形势而言,算学也就是户部和工部用的比较多且难,其他官职几乎不涉及算学,即使用也是最简单的加减。策问就更是了,没有爬到四品官之前,根本轮不到他做什么重大决策。
律学就不一样了!律学学的是朝廷的刑法、律令,无论是留在京中,还是下放地方,上到一品大员,下到九品小官都要切切实实的在当官的生涯中使用到律学。
当然更重要的还有一点,作为历史系的学生,他可是最明白政史地可从来不是单纯的死记硬背,而是要在其中找寻规律,形成逻辑闭环后,不仅记得更多更牢,即便是有时忘了,也能根据前因后果推出来结论。
就比如秦孝公时期的商鞅变法,前后两次变法足有十一条之多,每条里面还有细碎的分别,若只是一味的死记硬背,很容易有所遗漏。但要是联系了当时的社会背景,秦国现状,竞争国现状再看,就记得轻而易举了。
律学的学习,正是要用到这样的逻辑闭环,因此律学可以算是林淡的白月光学科了。
这第二场考试林淡没有提前交卷,主要是律学他虽然答得很好,要写的字数也是真的多,接连下了两天的小雪,既要保证墨汁合适,又要保证卷面工整,花了林淡很多时间,他停笔的时候距离要交卷没剩多久了,索性直接等衙役来收了。
二月十五,晴。会试第三场,诗赋和策问。
无需思考,林淡肯定是先看诗赋,先把简单的弄完,余下的时间好好琢磨策问。只是看到考题的时候,林淡还是恍惚了一下,以“春”为题作一首七言绝句。
这道题出的,怎么说呢?过于简单了,就像你一路寒窗,写了三年的议论文,准备了无数论据,坐在高考的考场上,翻到最后,作文命题以《我的妈妈》为题写一篇记叙文——离谱到家了。
古往今来以春为题的诗不计其数,所有读书人从接触诗赋开始,就一定会练习这个题目,而且春天能写的也太多了,一时之间林淡倒不敢下笔了,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猛然间灵光一闪,林淡努力的抓取这丝灵光,他突然想起来元春省亲让众人作诗的事情,想起来黛玉给宝玉捉刀所写的那句“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种忙。”。
林淡花了半日时间修改,最后在卷子上写下:
《春颂》天膏润物细无声,沃野千重碧浪呈。圣化均调丰稔岁,尧风一曲颂升平。
作诗完毕,林淡终于看到了策问的题目:吏治之弊,在于贪墨成风,而才德之士沉沦下僚。今欲严考成之法,汰冗员,拔真才,使官得其人,政得其平。试问:当如何厘定铨选之制,以收实效?
林淡抓了抓头,这次策问的题目考的意外的大,考的居然是吏治与选官之策。林淡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物质守恒定律。
虽然这一世他没怎么涉及过吏治和选官的问题,但是上一世的研究生生涯中,他是写过这方面的论文的,依稀还能记着一些结论。
尽管历史在元朝后面发生了偏移,好在历史分析的套路是一样的,林淡先将自己能记起来的都一一写了下来,然后慢慢思考其中的关联,一连打了三个草稿,林淡才对自己的答案满意,誊抄完终稿,放下毛笔,林淡长舒一口气,精神松懈下来才觉得身体好像被掏空了。出考舍的时候他甚至踉跄了一下,放眼望去,所有考生都如同他一样,步子虚浮,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终于走出了考院大门,林泽和林伍早就抢了好位置等他,一看见林淡立刻赶来搀扶住他。林淡看见是他哥,轻扯了一下嘴角,下一秒就昏倒过去,给林泽吓得脸色大变,谁也不用,背上林淡就往马车方向跑。
马车中,通过陈尚书请的今日不当值的御医早已等候多时了。
明明寒风肆虐,林泽硬是急出了满头大汗,“冯御医,快,快看看我弟弟怎么了!”
众人合力将人抬上马车,御医赶紧把脉:“大公子不必着急,二公子只是疲劳过度等他醒来,喝上两副补药就没事了。”
林泽一听弟弟没有大事,这才将用木炭温着的食盒打开,将冯御医一早就开好的补药拿出来,亲自喂给林淡。好在林淡虽然睡过去了,还会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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