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凉风透过中野家客厅的纱窗,将三玖发间白梅发饰的银链吹得轻轻晃动。她攥着手机,屏幕上丁子轩的通话记录停留在三天前的未接来电,听筒里冰冷的忙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一花坐在她对面,酒红色的发丝垂在肩前,扇面上的上杉谦信画像在台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三玖,"一花的声音打破沉默,折扇在手中转了个圈,"丁子轩变成这样,是我的错。"
三玖猛地抬头,发间的白梅发饰撞到沙发靠背。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一花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少女眼中的复杂情绪像打翻的调色盘,浓得化不开。"你......"三玖的声音发颤,"你对他说了什么?"
一花放下折扇,指尖划过榻榻米上的木纹:"我说......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风太郎,说你帮他抄笔记是因为放不下过去,说他不该再打扰你。"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三玖的心脏。她想起丁子轩发现她帮风太郎抄笔记时冰冷的眼神,想起他转身离去时挺得笔直的背影,原来那些刺痛背后,藏着这样的真相。
"为什么?"三玖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花,我们是姐妹啊......"
"姐妹?"一花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苦涩,"三玖,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喜欢丁子轩?"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丁子轩家窗户透出的微光,"从他第一次帮我捡回被风吹走的折扇开始,从他记住我不喜欢吃香菜开始,从他在图书馆帮我抢到头版历史杂志开始......"
三玖看着一花的背影,想起丁子轩对她们五姐妹无差别的温柔,那些曾经让她安心的细节,此刻却成了伤人的利器。"可你不能......"
"我不能什么?"一花猛地转身,眼中闪着泪光,"看着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你一个人吗?看着他为了你拒绝所有女生,包括我吗?"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三玖,你知道吗?丁子轩为了你,推掉了推理社的社长选举,拒绝了保送帝大的推荐,甚至......连唯一的发小都疏远了。"
这些话像惊雷在三玖耳边炸响。她想起丁子轩总是陪在她身边,想起他为了她放弃了很多机会,却从未听他抱怨过一句。原来他的世界里,早已只剩下她们五姐妹,而现在,因为一花的谎言,他把自己困在了无人的孤岛。
"他现在......怎么样了?"三玖的声音带着哽咽。
一花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早上在教室,他坐在窗边,整整一节课没说话。中午去食堂,他买了份最便宜的咖喱,坐在角落吃完。刚才我路过图书馆,看到他一个人在整理旧报纸,连管理员都问他是不是吵架了。"每一句话都像针,扎在三玖的心上。
与此同时,丁子轩正站在图书馆的旧报纸架前,指尖划过1998年的新闻版面。泛黄的纸张上印着甲府地震的报道,让他想起三玖曾说过爷爷参与过那次救援。他抽出报纸的动作顿了顿,空荡荡的阅览室里,只有空调运行的嗡嗡声。
"丁子轩学长,"管理员阿姨端着茶杯走过,"还在忙啊?怎么没见你和中野家的小姑娘们一起来?"少年僵硬地笑了笑:"她们......很忙。"阿姨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开了。丁子轩看着手中的报纸,突然觉得无比讽刺——他研究了那么多战国武将的羁绊,却连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
放学路上,二乃踢开脚边的银杏叶,红色指甲敲着手机:"喂,你们说丁子轩那小子到底怎么了?今天我问他数学题,他居然说'问老师去'!"四叶抱着兔子玩偶,眼眶红红的:"我刚才看到他一个人在操场跑步,跑了好多圈......"五月推了推眼镜,平板上是丁子轩的考勤记录:"他最近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连社团活动都不参加了。"
三玖走在最前面,发间的白梅发饰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她想起一花的坦白,想起丁子轩孤独的样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他。
当晚十点,三玖站在丁子轩家楼下,手里攥着那枚他送的白梅胸针。秋夜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校服裙摆猎猎作响。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对讲机里传来冰冷的电子音:"谁?"
"子轩,是我。"三玖的声音带着颤抖。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就在三玖以为他不会回应时,门锁"咔哒"一声开了。她走进楼道,看到丁子轩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穿着灰色的家居服,下颌线在廊灯下显得格外锋利。
"有事吗?"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陌生人。
三玖走上前,把胸针递给他:"子轩,一花都告诉我了。"少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很快恢复冰冷:"她告诉你什么,与我无关。"
"怎么会无关?"三玖的眼泪掉了下来,"她说她骗了你,说我......"
"够了。"丁子轩打断她,转身就走,"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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