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雨夜猎杀与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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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
钥匙在锁孔里徒劳地转动,引擎如同死去的巨兽,对田翠绝望的呼唤报以冰冷的沉默。每一次拧动,都像一把钝刀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反复切割。车窗外,贺兰敏那辆如同地狱使者般的黑色宾利,雪亮的车灯如同凶兽锁定猎物的冰冷瞳孔,穿透越来越密集的雨帘,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压,疾驰而来!
距离在飞速缩短!三百米……两百米……引擎低沉的咆哮声已经隐约可闻,混合着暴雨抽打车顶的狂暴声响,奏响了一曲死亡的序章!
跑!必须离开这铁皮棺材!
田翠的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
她猛地推开车门!冰冷的暴雨瞬间如同无数冰针劈头盖脸地砸下!狂风裹挟着雨水灌入车内,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衬衫,冰冷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寒意刺骨。怀抱着那个如同烫手山芋、更如同保命符的深棕色档案盒,她不顾一切地扑入铺天盖地的雨幕之中!
脚踝的剧痛在湿滑泥泞的地面上被无限放大,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刀尖上!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她只能凭着本能,踉跄着、跌跌撞撞地冲向街道对面那排更加破败、如同鬼蜮般矗立的废弃楼房!
“吱嘎——!!!”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混合着引擎的咆哮,在田翠身后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炸响!黑色的宾利以一个近乎疯狂的甩尾漂移,狠狠刹停在田翠那辆死寂的跑车旁!车轮卷起的泥浆如同肮脏的喷泉,溅满了跑车的车窗!
车门被粗暴地踹开!
贺兰敏高大的身影冲入暴雨之中!他没穿外套,只穿着那件被汗水、血水和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的白衬衫,勾勒出贲张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凌乱的黑发被雨水打湿,紧贴着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他的眼睛,如同浸泡在血水里的黑曜石,在雨幕中燃烧着骇人的、混合着未愈高热的疯狂和滔天的暴怒!后背被简单包扎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再次洇开刺目的鲜红!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凶兽,目光瞬间锁定了雨幕中那个踉跄奔逃的、抱着盒子的身影!
“田翠——!!!”
一声裹挟着狂暴怒火的咆哮,撕裂了雨夜的喧嚣!那声音里蕴含的冰冷杀意,比这倾盆的暴雨更令人胆寒!
田翠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她甚至不敢回头,只能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拖着剧痛的脚踝,扑向最近一栋废弃楼房的阴影!那是一栋门窗洞开、如同骷髅般的三层小楼!
冲入楼内!浓重的霉味、尘土味和垃圾腐败的气息混合着雨水的湿冷扑面而来。光线极其昏暗,只有破窗透进的惨淡天光和远处宾利车灯扫过的晃动光柱。地上散落着碎石、瓦砾和废弃的家具残骸。
田翠背靠着冰冷潮湿、布满涂鸦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不断滑落,混合着汗水,滴落在怀中的档案盒上。她紧紧抱着盒子,如同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砰!哗啦——!”
楼外传来一声巨响和玻璃破碎的刺耳声响!是贺兰敏在粗暴地搜查她那辆抛锚的跑车!紧接着,沉重的、带着水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穿透雨幕,在空旷死寂的街道上响起,并且……越来越近!正朝着她藏身的这栋楼而来!
他追进来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流遍四肢百骸!田翠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如同雷达般在昏暗的一楼空间里飞速扫视!楼梯!通往二楼的楼梯在左侧!必须上去!占据高点!利用复杂的地形周旋!
她顾不上脚踝钻心的剧痛,抱着沉重的盒子,跌跌撞撞地冲向楼梯!腐朽的木制楼梯在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仿佛随时会坍塌!
“嗒……嗒……嗒……”
冰冷而沉重的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已经踏入了楼内的一层!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田翠紧绷欲断的神经上!
田翠冲上二楼!这里同样破败不堪,空旷的大厅被一些残破的隔断分割。她迅速环顾,目光锁定在一个相对隐蔽、堆放着大量腐朽木板和废弃纸箱的角落!她立刻扑了过去,将沉重的档案盒塞进一堆散发着浓重霉味的破木板最深处,用杂物小心掩盖好。这是她最后的底牌,绝不能被发现!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转身,忍着剧痛,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一根粗大的、布满灰尘的承重柱后,将自己瘦小的身体紧紧贴靠在冰冷的、布满涂鸦的柱体上。她屏住呼吸,如同融入了阴影之中。一只手紧紧攥着口袋里那个冰冷的玻璃酒精瓶,另一只手,则死死捏住了那枚锋利的、独立包装的无菌刀片!塑料外包装被她的指尖悄然撕开,露出里面闪着寒光的、淬着血色的金属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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