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烛火噼啪,赵云掀帘而出的脚步声刚落,沙粒打在布幔上的沙沙声便撞进众人耳中。
诸葛亮的羽扇仍停在半空,扇骨在掌心压出红痕;庞统捏着铜棋的指节发白,原本锐利的鹰目沉如深潭;刘备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案几上的玉镇纸,那是陶谦让徐州时所赠,此刻纹路里浸着冷汗。
"云长到了。"帐外小校的通传混着风灌进来。
帐帘被掀起半人高,冷风裹着铁锈味涌进——是青龙偃月刀特有的血锈气。
关羽着玄铁鳞甲,护心镜凝着晨露,丹凤眼因急行微微发红,皂色长髯拂过腰间的汉寿亭侯印绶。
他大步跨进帐中,甲叶相撞的脆响惊得烛火猛跳,"大哥,北境到底如何?"
刘备起身相迎,声音压着三分颤:"匈奴二十万骑过了雁门关。"
关羽手掌重重拍在沙盘上,震得新野木牌歪向一侧:"探马说他们带的干粮够到晋阳,分明要直插并州!
末将请命带三万精骑北上,杀他个片甲不留!"
"云长且慢。"诸葛亮摇着羽扇站起,扇面轻扫雁门标记,"二十万骑......怕是有人递刀。"
陈子元从案后站起,指尖点在许昌位置:"曹孟德在邺城整军,粮草却往并州运了三拨。
前日司隶细作回报,有匈奴商队混进孟津渡,马车上装的是精铁。"他声音像浸了冰水的剑,"匈奴王庭去年大旱,哪来二十万大军?
曹操给粮给械,要的不是并州......"
"是凉州。"刘备接口,瞳孔微缩。
上月马腾在许昌被冠以"通敌"处斩、首级悬城的密报,此刻在他脑中炸响——曹操早就在清障。
庞统"啪"地将铜棋拍在凉州,铜面裂出细痕:"马腾一死,马超根基未稳!
曹操让匈奴拖我们,自己从陈仓道偷袭,坐收凉州!"
关羽拳头捏得指节发白:"那便我去并州挡匈奴,再分兵救凉州!"
陈子元按住他欲拔令箭的手,掌心温度透过甲叶渗进去:"并州地势平坦,硬拼要折损三成兵力。
凉州有潼关天险,马超虽年轻,却深得羌胡人心......曹操要的是让我们两线作战,等拼得两败俱伤,他再收渔利。"
刘备沉默片刻,指尖叩案:"云长带两万骑北上,雁门关外扎营,只守不攻;文远带一万骑去太原做后援。
元皓统筹北方粮草,务必三日一运。"他望向陈子元,"凉州那边......"
"马超若撑过这月,曹操计谋便折了一半。"陈子元望着沙盘上的凉州标记,眼底暗涌,"派人送密信给马孟起,说'汉贼不两立,凉州有难,汉家必援'。"
话音未落,帐外马蹄声急如擂鼓。
小校掀帘跪呈木匣:"丞相,凉州急报!"
陈子元拆封的手猛震——帛书上血渍未干:"马腾公于四月廿三被曹操所害,首级悬于许都城门。"
同一时刻,千里外的凉州冀城。
马超攥着染血密信,指缝渗血滴在"父死"二字上,将墨迹晕成暗红的花。
他穿着猎羌短打,腰间狼首匕首坠子发抖,"当啷"撞在案几上。
书案被掀翻,竹简酒樽砸地,枚青铜虎符滚到庞德脚边——那是马腾临终所授,"代我掌凉州兵"。
"主公!"庞德扑过去按住他拔剑的手,铁手套沾着他掌心的血,"曹操陈仓有十万大军,您单枪匹马去许都,是送死!"
马超甩开他,佩剑"呛啷"出鞘,寒光映得泪晶亮:"我父讨董时率西凉军千里勤王,拒曹操征南将军之封!
他对汉室忠心,曹操却......"声音哽在喉间,剑尖戳进地面,青石裂出蛛网纹,"我马孟起,誓踏许都,取曹操狗头祭父!"
"主公!"庞德单膝跪地,额头抵他靴尖,"凉州有八部羌王、五郡豪族,使君当年说'报大仇须得人心聚成刀'!
您若孤身犯险,曹操派个偏将就能斩您,凉州立刻会被夏侯渊踏平——使君的血,白流了!"
帐外胡笳声拔高如孤狼长嚎。
马超望着案头父亲的玄铁鳞甲,甲叶嵌着讨黄巾时的箭镞。
他蹲下拾起虎符,血珠滴在虎符眼睛上,红得像火。
"传我将令。"他声音哑如砂纸擦青铜,"以凉州牧名义发盟主帖,召八部羌王、韩遂将军、成公英大人——三日后,临洮聚义厅会盟。"他起身佩剑入鞘,脆响惊飞檐下乌鸦,"让曹操知道,马腾的儿子,不是一个人在战!"
庞德望着他走向演武场的背影,晨雾里玄色披风猎猎翻卷,像要烧穿天际的火。
远处士兵整队的喊杀声混着胡笳呜咽,在凉州天空撞出闷雷。
马超站在演武场中央,接过亲卫递来的虎头湛金枪。
枪尖挑起晨雾时,他想起父亲临终话:"孟起,若我死了,要记住——凉州的刀,从来不为一人之仇而挥。"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喉间滚出压抑的怒吼,震得枪杆红缨簌簌发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凉州儿郎,可敢随我踏平曹贼?"
演武场数千西凉铁骑同时拔刃,金属交鸣声响彻云霄。
冀城驿馆里,两个青衫使者将密信封入竹筒。
他们望着演武场翻涌的尘烟,其中一人低声:"成都的刘璋,临淄的......"
"噤声!"另一人按住他肩膀,目光扫过远处碉楼,"等盟主令发出去,该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
晨雾渐散,凉州的风卷着沙粒,将两人身影吹得模糊,只余下竹筒上"急"字火漆,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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