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海舟先生的旧路全被李严那个煞星带着周不疑指认了出来,一条都走不通了。硬抗,就是死路一条。”
范通大汉的海岸线这么长,总署的人手再多,还能一寸一寸地看守过来?
周不疑那套,动静太大,太蠢。
真正的生意,是润物细无声的。
他陈子元想换土,我们就偏要在这新土里,埋下我们的旧根。”
他压低声音:“我已派人联络了荆州的蔡家和江东的顾家、陆家。他们世代盘踞,根深蒂固,比我们更不希望朝廷的手伸得太长。陈子元以为他掌控了全局,却不知,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数日后,辽东的回复与一封来自南方的密报几乎同时送抵了陈子元的案头。
公孙康的选择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面对陈子元“港归总署统管,兵卒由海哨营轮戍”的强硬条件,他最终选择了妥协。
每年一千斤黄金的岁贡,换取一个受监控的贸易特权,对他而言,是眼下唯一能稳住局势,并借朝廷之力抵御外敌的办法。
北方的威胁,暂时被一纸契约束缚住了。
但南方的密报,却让陈子元的眉头紧紧锁起。
密报来自李严。
他在巡行豫章郡时,抓获了一支企图从鄱阳湖入江,再转道出海的小型走私船队。
为首的船主在酷刑之下,终于吐露了一个关键信息:他们这批货,并非“海舟先生”的余孽,而是受一位“荆州蔡先生”的指使。
这位“蔡先生”不仅为他们规划了全新的、避开总署巡查的水路,还提供了远比“迷魂散”更难察觉的藏匿毒货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船主招供,他们的资金往来,全是通过荆州几家看似毫不相干的钱庄进行的,账目做得天衣无缝。
若非人赃并获,单凭账本,根本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陈子元将密报反复看了三遍,指尖久久停留在“荆州蔡先生”五个字上。
周不疑,一个被仇恨扭曲的复仇者,他用毒品构筑了一个黑暗的王国,其手段直接而残暴。
但他的背后,似乎一直有一只更冷静、更精于计算的手在拨弄着棋局。
这只手,不追求虚无的“替天行道”,只在乎最实际的利益。
它懂得如何利用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懂得如何用干净的账本掩盖最肮脏的交易。
“毒可灭,利难断……”
陈子元低声念着周不疑留下的血字,此刻才真正理解了其全部的含义。
周不疑的“毒”,是看得见的毒药。
而这个隐藏在幕后的“利”,才是真正侵入帝国肌体的剧毒。
它无形无色,却能腐蚀一切。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夜色已深,洛阳城万家灯火,一片祥和。
然而在这片祥和之下,新的暗流已然汹涌。
李严的巡行震慑了宵小,马云禄的学堂在培育未来,但这些都需要时间。
而眼前的这股暗流,却等不了。
他转身回到书案前,拿起笔,却未落于纸上,沉思良久。
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来人。”
一名亲卫应声而入。
“备车,”陈子元放下笔,眼神平静如水,却深不见底,“去刑部大牢。”
亲卫一怔,下意识地问道:“大人,是要连夜提审周不疑么?”
陈子元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不,”他说,“去见一个,比周不疑更会算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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