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募民间账吏!凡能提供官商勾结、洗钱挪用线索者,一经查实,赏银百两!举报重大线索,致查获巨案者,赏银千两!”
巨大的告示贴满了洛阳、长安、许都等所有大城的公告栏。
告示由马云禄亲自起草,言辞直白,充满了诱惑力。
这不再是秘密招募,而是光明正大的悬赏。
一时间,天下哗然。
最初,百姓大多持观望态度。
毕竟,被举报的对象非富即贵,谁敢轻易招惹?
但很快,第一笔赏银就发放了。
洛阳城南一个穷困潦倒的老秀才,因曾在一家丝绸庄做过短工,凭着记忆默写出了丝绸庄通过虚构产地、抬高损耗来避税的账目手法。
稽查司顺藤摸瓜,果然查获其偷漏税款数千两。
次日,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便由官差敲锣打鼓地送到了老秀才家门口。
这一百两银子,比任何慷慨激昂的檄文都有用。
它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王老三,你不是在给城东的周员外家管过粮仓吗?我可听说了,他家每年报上去的耗子食量,比全城的耗子加起来都多!”
“李记钱庄的那个掌柜,我亲眼见他上个月收了一箱金条,入账时却写的是‘南货一批’,这算不算线索?”
贪婪与正义感,在金钱的催化下,交织在一起。
那些曾经被欺压、被盘剥的普通人,那些略通文墨、心有不甘的账房先生,甚至是一些被排挤出局的商贾,都看到了机会。
他们手中的算盘和笔,忽然间变成了可以复仇、可以获利的武器。
设在各地的举报点门庭若市。
马云禄调来的那些“账房学徒”们,此刻成了第一批审查官。
他们冷静地记录、筛选、归类,将雪片般飞来的举报信分拣成有价值的情报,再源源不断地送往洛阳。
一张由无数民间线索编织而成的大网,正以惊人的速度覆盖整个中原。
那些隐藏在账目墨迹里的毒蛇,被一个个普通人从黑暗的洞穴里揪了出来。
三道命令中,前两道已如火如荼,唯有第三道,在死寂中进行。
洛阳刑部天牢,最深处。
蔡和蜷缩在潮湿的草堆里,浑身散发着霉味。
他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唯一的参照,是每日两次送饭的狱卒。
这些天,他没有再受任何刑讯,但这种未知的等待,比任何酷刑都更折磨人。
他知道自己是陈子元手中的一颗棋子,但这颗棋子何时落下,落在何处,他一无所知。
这天,送饭的狱卒换了个生面孔。
那人将饭碗重重地放在地上,汤水溅了蔡和一身。
蔡和不敢作声,只是默默地拿起碗。
就在他端起碗的瞬间,他感到碗底似乎有些异样。
他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摸索,触到一个极小的硬块,似乎是用油纸包裹着。
他的心猛地一跳。
那狱卒放下饭碗,转身便走,临走前,却状似无意地用脚在地上划了一下,低声嘟囔了一句:“今晚子时,西墙的耗子洞,该堵上了。”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蔡和的耳朵却捕捉得一清二楚。
他低下头,假装喝汤,用身体挡住别人的视线,飞快地将碗底的硬物抠出,塞进嘴里,混着发馊的米饭一同咽下。
那东西很小,像一粒药丸。
一整个下午,蔡和都在极度的亢奋与恐惧中度过。
他反复回味着狱卒的话,“西墙的耗子洞”,那是天牢的一个污水道出口,年久失修,栅栏早已锈蚀。
那是他唯一的生路。
夜幕降临,天牢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听得见水滴和老鼠的叫声。
子时将至,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打斗声,似乎是两个狱卒因为赌钱起了争执,动静越来越大,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就是现在!
蔡和腹中那颗“药丸”早已化开,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驱散了连日来的虚弱和寒冷,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
他拼尽全力,爬到西墙角,搬开伪装的草堆,露出了那个所谓的“耗子洞”。
他用尽平生力气,猛地撞向那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一声微弱的断裂声后,栅栏应声而开。
一个仅容一人爬出的洞口,通向未知的黑暗。
蔡和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自己回头是死,往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陈子元给了他这条路,也必然在路的尽头为他准备好了新的枷锁。
他深吸一口牢房里最后的污浊空气,像一条丧家之犬,钻进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水道。
他身后,洛阳城的灯火渐行渐远。
而在他前方,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和那条奔流不息、通往江东的大河。
陈子元的书房内,烛火依旧。
他刚刚收到李严和马云禄的飞鸽传书,一切尽在掌握。
桌案上,那幅巨大的图谱旁,放着一幅更详细的江东水路图。
他的手指,正轻轻点在图上一处芦苇丛生的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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