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走了过去,借着火光,他看清了那些铁片。
它们大小不一,锈迹斑斑,似乎是从什么旧物上拆解下来的。
其中一块铁片的边缘,竟还残留着一个模糊的刻印——那是一个篆体的“董”字。
赵云心中一动,用一块肉干换来一片,不着痕迹地藏入袖中。
次日,商队行至一处狭窄山谷,被一小股鲜卑骑兵拦住。
为首的鲜卑人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意为勒索“过路税”。
赵云按计划行事,故意与对方发生争执,言语激烈。
那鲜卑小头目被激怒,挥刀便砍。
赵云佯装不敌,拨马便走,将这队骑兵引向一处事先勘探好的断崖。
鲜卑人紧追不舍,见赵云的马匹沿着崖边小路向上,便也纷纷下马,仗着悍勇开始攀岩,意图抄近路包抄。
就在此刻,赵un勒马停步,从马鞍上取下一支特制的钩索,猛地甩向对面崖壁。
钩索牢牢抓住一块岩石,赵云双腿一夹马腹,竟单人独骑,如钟摆般从两崖之间荡了过去,正好落在鲜卑人留在下方的马匹之中。
他长枪一扫,将看守马匹的几人打落,翻身夺下一匹驮着沉重木箱的驮货马,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甩开追兵后,赵云撬开木箱,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箱内装的,竟是满满的火油与硫磺!
这些都是洛阳明令禁止流出关外的军用物资。
数日后,李息站在了陈子元的书房里。
他比陈子元想象的还要落魄,一身洗得发白的驿丞公服,脸上满是风霜的刻痕。
但他的一双眼睛,却依旧明亮而有神。
被贬为边塞驿丞的这些年,他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利用职务之便,走遍了幽并两州的每一条道路。
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在地上铺开一张手绘的羊皮图纸。
“都督请看,这是我绘制的‘幽并铁道图’。”图上,除了官道,赫然还有十余条用朱砂标记的隐秘小路,如蛛网般蔓延,最终都指向了漠南草原深处。
“这些小路,近半年来一直有人在秘密修整拓宽。更重要的是,他们用的某些路段的加固工法,是当年董卓的西凉军所独有。”
陈子元凝视着图纸,目光如刀。
董卓的西凉军……贾诩……他忽然抬起头,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贾诩近来,可常去武库?”
李息点头,声音压得极低:“每月初七,他必亲至武库,清点‘废械封箱’。名义上是销毁残破兵甲,但每次他走后,武库的废械记录,都会少上一两成。”
赵云的密报在当夜送达。
陈子元独坐书房,将那片刻有“董”字的铁片,与李息的图纸并列于案上。
一个是军械的源头,一个是运输的路线,一个是最终的成品。
一条完整而致命的走私链条,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贾诩正在用“废械”的名义,将董卓旧部留下的庞大军产,源源不断地输往北方,武装那些所谓的“异动频繁”的鲜卑部落。
他缓缓提起笔,写下数道密令。
“令赵云暂驻阴山,不必急于返回。就地侦查,寻找炼制铁料的‘黑窑’踪迹。”
“命马云禄,从海防学堂中抽调五名最机敏的学员,立刻北上,改习北地骑射之术。”
笔锋一顿,他看向窗外,思忖片刻,又添上一句:“传话蔡和,让他写一篇《北商为何不卖盐?》的文章,在洛阳的各大茶楼酒肆传唱。记住,一个字都不要提鲜卑,也不要提军械,只说北地百姓生活困苦,只能用废铁换盐,可如今连废铁都换不起盐了。”
窗外,秋风萧瑟,卷起一地枯叶。
陈子元望着沉沉的北方夜空,低声自语:“南方的火刚刚熄灭,北地的雪,怕是要埋人了。”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阴山深处,一座无名窑口正燃着熊熊大火,昼夜不息。
窑主是个跛脚的汉子,他看着新送到的一批所谓“铁料”,抓起一把在手中捻了捻,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将“铁料”扔进炉中,对身边的伙计喃喃道:“告诉上面,这批‘炭’成色极好,烧出来的火,旺得很。再多来些,入冬前,就能凑够他们要的数了。”
他望着那跳动的炉火,火光映在他眼中,仿佛能点燃整个草原。
洛阳城里的风向,似乎就要变了。
一场新的大戏,正等着人来拉开帷幕,而这一次的开场,或许不再需要刀光剑影,只需要一个足够动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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