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残谱一页页投入火盆,看着它们化为灰烬。
最后,只留下一页残图,小心地折好,夹入一本《礼记》的夹层中。
“告诉陇西的人,北辰铁非止一地,上邽的旧窖,也该启封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陈子元也收到了黄琬之的密报。
看到“泥裂铜移”四个字,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提笔在报告上批注:“他不动铁,是怕留下搬运的痕迹;可他忘了,规矩本身,就是最深的刻痕。”
他放下笔,对李息下令:“暗中抽调三名最精干的账婢,改扮成海贸商旅,持‘海贸税余采购令’即刻北上陇西。别的不用查,专查近三年来,所有铁矿、铁坊的税收账目,一分一厘都不能错。”他又取出一块巡更用的木牌,交给李息,“转告韩德,从今夜起,每日在木牌背面加刻一字,每日更换位置,作为暗码。”
当夜,三更天的梆子声刚刚敲过,韩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北库幽深的回廊里。
他像往常一样走着,耳朵却竖得像警觉的狼。
行至第七重门附近时,一阵几乎微不可闻的刮擦声,突兀地钻入他的耳中。
那声音极轻,极细,不像是金属摩擦,更像是人的指甲,在坚硬的铁器表面缓缓划过。
韩德心中一凛,脚下却不停,反而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仿佛是被夜风呛到。
他借着咳嗽的掩护,退到廊下,慢条斯理地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火焰升腾,光芒暴涨,他状似无意地将火把朝第七重门的方向晃了晃。
就在火光掠过门缝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丝诡异的景象——门缝深处,一缕幽幽的青蓝色火苗,如鬼火般一闪,倏然隐灭。
那绝不是火把的反光!
韩德的呼吸骤然停滞,握着巡更木牌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死死盯着那道门缝,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破土而出:“北辰铁……难道真的能自燃?”
与此同时,洛阳城楼之上,夜风呼啸。
陈子元刚刚展阅了李息派人送来的最新暗码拓片。
他的指尖在拓片上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了两个新刻的字上——“门暖”。
他盯着这两个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仿佛在拼凑一幅巨大的、横跨天地的拼图。
许久,他忽然头也不回地问向身后侍立的随从:“陇西那边,最近可有呈报什么异象?”
随从愣了一下,连忙翻阅记事簿,低声道:“回大人,有一桩奇闻。狄道县三日前,有一口废弃多年的枯井,夜里忽然喷出青色火焰,当地牧民惊为神迹,称之为‘地火神怒’,正准备上报朝廷。”
风穿过檐下,挂在角上的铜铃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陈子元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既像了然又像嘲讽的弧度,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原来,火种一直都埋在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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