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斯侯爵捋着胡须沉思:"确实有些可疑,但眼下北境告急,我们别无选择"。
"或许是我多虑了",林恩摇摇头,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肩膀。
"只是玄月城和多谷城太过安静..."。
"兵来将挡",迪亚斯侯爵拍了拍林恩的肩膀。
"等王国大军齐聚北境,就算拓拔部有什么阴谋也掀不起风浪"。
他走向酒柜,斟满三杯酒。
"你父亲和大王子后天就到,要不要等他们一起出发?"。
林恩接过酒杯,却没有立即饮用,琥珀色的酒液中倒映出他紧锁的眉头。
"兵贵神速,我明日先带联军出发,争取五日内抵达青岚城"。
"好!",迪亚斯侯爵一饮而尽。
"让罗德里克带四千精锐随你同去,我留在雄鹿堡等候你父亲他们"。
谈话结束后,林恩站在城堡露台上,望着下方绵延不绝的营地篝火。
罗德里克端着酒杯走过来:"你给了这些小贵族太多希望"。
林恩摇摇头:"不是我给的,是他们自己选择了希望"。
他举起酒杯,向夜空致意:"为了这些在绝境中仍选择战斗的人"。
次日清晨,这支汇合了迪亚斯家族四千军队的联军继续向北进发。
银鹰旗帜在最前方引领,而身后跟随着的,是整个克兰王国的希望。
……
黑岩城的玄武岩城墙在晨光中泛着铁灰色的冷光。
拓拔烈骑在一匹纯黑的草原战马上,眯眼望着城南高地上连绵的营寨。
北境贵族们的家族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远远望去如同盛开的花海。
"大王子,看来鱼儿自己游进网里了",铁狼部首领乌恩咧着嘴说道。
"省了我们不少诱饵"。
拓拔烈摩挲着马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传令下去,全军扎营,把攻城器械都摆出来"。
他指向黑岩城西侧的缓坡,"让儿郎们每天轮番去城下叫阵,但不得真正进攻"。
"这是要...",乌恩独眼中闪过疑惑。
"钓鱼要有耐心"。
"等玄月城的烽火燃起,这些北境贵族就会像受惊的羊群一样乱窜"。
与此同时,黑岩城的了望塔上,帕特伯爵正仔细观察城外拓拔部的营地。
当他看到草原人慢悠悠地组装投石车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伯爵大人为何发笑?",副将海因子爵不解地问道。
帕特拍了拍城墙垛口:"看那些草原蛮子,连攻城槌都没带够,就敢来打黑岩城?"。
他转身指向城南高地,"我们有四万援军在外呼应,另外王国各地的贵族援军不日即到,拓拔部这是来送死的!"。
海因子爵欲言又止:"可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是因为各城各自为战!",帕特伯爵突然提高声调,引得周围士兵纷纷侧目。
"现在呢?菲尔洛公爵坐镇青岚城统一指挥,各地援军星夜兼程..."。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我要让拓拔部尝尝什么叫关门打狗!"。
……
帕特伯爵独自站在黑岩城指挥室的大幅军事地图前,手指沿着代表援军的蓝色小旗一一划过。
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石墙上,随着火焰的跳动而扭曲变形。
他的指尖突然停在代表拓拔部骑兵的黑色棋子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五万骑兵...若是能全歼于此...。
这个念头像野火般在他胸中燃烧。
帕特伯爵转身走向镶金的全身镜,镜中的男人虽已年近五十,但腰背依然挺拔如松。
他想象着镜中人佩戴侯爵冠冕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托德!",他突然高声呼唤。
副官匆忙推门而入:"伯爵大人?"。
帕特伯爵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敲:"传令给城南的北境贵族联军,明日派两千士兵佯攻拓拔部营地右翼"。
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记住——要败得真实些,让那些草原狼尝点甜头"。
副官托德露出困惑的表情:"伯爵大人,我们不是应该固守待援吗?"。
"蠢货!"。
帕特伯爵一把揪住副官的领子,又立即松开,压低声音道:"不撒点饵料,鱼怎么会上钩?"。
他拍了拍雷蒙德僵硬的脸颊,"等各地的贵族联军和大王子的王都近卫军一到,我们来个中心开花..."。
他做了个五指张开的手势,指甲在地图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帕特伯爵突然走向角落的橡木柜,从暗格中取出一瓶积满灰尘的陈年龙舌兰。
这是二十年前国王爱德华赐给他的御酒,他一直舍不得开封。
"知道为什么留到现在吗?",他摩挲着瓶身上王室专属的紫金玺印。
"就等着配得上它的时刻"。
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水晶杯时,帕特伯爵的手微微发抖。
他抿了一口,任由烈酒灼烧喉咙,仿佛已经品尝到胜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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