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宜年沉吟片刻,随后吩咐张郎中:“你先去给姜兰看看。”
屋内的石月将对话听得真切,冷哼一声,赌气般让婉儿关上房门。
阮宜年见状,神色慌张,急忙敲门:“月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把门关上了?”
石月语气带着浓浓的委屈与怨气:“既然世子这么关心姜小姐,不如先去照看她。今晚我就不招待世子了,反正没郎中瞧病,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入睡。还望世子别来打扰。”
“月儿,别闹脾气!”
“世子,请回吧!”
阮宜年急得团团转,无奈之下,又把正要离开的张郎中叫住:“你先别去看姜兰了,一切以石月小姐为重。”
张郎中躬身应道:“是,世子。”
娄可儿听着这番话,满心绝望,哭喊着:“世子,那我家小姐怎么办?”
“依我看,姜兰就是在装!她之前赶我走,现在又想用这种把戏博我关注,我可不会上当!”阮宜年语气冰冷。
“世子,我对天发誓,姜小姐真的晕倒了!”
“够了!我不会信的,你也赶紧离开!别在这儿碍事!”
“世子……”娄可儿仍不愿放弃。
“听不懂我的话?!平日里姜兰太惯着你,连规矩都不懂了?上次的五十大板还没让你长记性?”阮宜年怒目而视。
娄可儿被这声呵斥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开口,只能咬着嘴唇,含着泪默默离去 。
张郎中给石月诊过脉,旋即开了一副安神药方,转身欲走,却冷不丁被石月唤住。
石月轻扶额头,语气娇弱:“光是吃安神药恐怕效果不佳,张郎中今夜便守在此处吧,我若有不适,也能及时知会你。”
张郎中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阮宜年。
阮宜年眉头拧成疙瘩,不耐道:“看我作甚?石月的吩咐,便是我的吩咐!”
张郎中颔首应是,仍试探着开口:“世子,既已为石月小姐诊治完毕,我这便去看看姜小姐。”
“她?不必去了!”阮宜年语气冰冷,毫无转圜余地。
“是,世子。”张郎中无奈应下。
漫漫长夜里,娄可儿望眼欲穿,始终等不来张郎中的身影。
她只能无助地守在床榻边,紧攥着姜兰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不知何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姜兰缓缓睁开双眼。
娄可儿瞬间破涕为笑,喜极而泣:“小姐,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姜兰虚弱地抬手,轻抚娄可儿泛红的脸颊:“傻丫头,怎么哭成这副模样?”
“没……”娄可儿慌忙摇头,“瞧见小姐醒了,我高兴得紧,才忍不住掉眼泪。”
“就你嘴硬。”姜兰勉强扯出笑意,“瞧你这眼圈发黑的样子,莫不是哭了整晚?我究竟怎么了?可是得了什么重病?”
娄可儿垂眸,低声道:“郎中还未来诊治,奴婢也不知小姐的状况……”
“为何没来?”姜兰追问道。
娄可儿正要开口,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郎中神色疲惫地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姜小姐,实在对不住,是在下迟了。”
姜兰见状,温声问道:“张郎中,可是一夜未眠?”
张郎中长叹一声:“昨夜奉命守着石月小姐,世子不许我离开半步。直到天亮,才得空脱身。”
姜兰瞬间了然,心中没有半分痛楚或愤懑,只觉荒谬可笑。
她终于看清,自己从前究竟有多盲目,竟会倾心于阮宜年这般薄情寡义之人,当真愚蠢至极。
她轻轻招了招手,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张郎中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无妨,既然来了,便先为姜小姐诊治。”张郎中说着,将药箱轻轻搁在一旁,取出一块素白绸帕覆在姜兰腕间,屏息凝神为她把脉。
姜兰半倚在床榻上,意识有些恍惚。
突如其来的晕厥,总让她隐隐觉得不安,似有不祥之事即将降临。
果然,片刻后,张郎中神色骤然凝重,沉声告诉她:“姜小姐,您已有身孕了。”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她只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分崩离析,浑身的力气也被抽得一干二净。
她无力地垂下手臂,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张郎中亦是满脸焦急:“姜小姐,这……这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您反倒问起我来了!”
毕竟,姜兰和阮宜年还没有成婚,如今就有了身孕,他是不相信姜兰会和其他男子私通的,可这个孩子是阮宜年的,那为何阮宜年现在也没有着手成婚都事情?反倒是围着石月小姐转?
张郎中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孩子,怎么来的??
姜兰心里比谁都清楚孩子的来历。
想来是石月刚入府那几日,阮宜年忘了让人送来避子汤,而她又因石月的到来心烦意乱,竟也将此事抛诸脑后。
没料到,就这么一次疏忽,竟有了身孕。
可她即将远嫁和亲,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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