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雏忽然出现,慑住了柴列,他脸上闪着阴森的笑意,“都督大人,你叫我等着,我可老实等你到了今日。”
柴瑜气得恨不得当场杀了他,“是你,你将阿列变成了这副模样?”
凤凰雏依旧叫嚣着,“可不是我强迫大公子练这武功,是他自己愿意这样做。”
“将阿列放了!”
凤凰雏一手抓住柴列的肩膀,“如何,今日你对你父兄出手,又杀了柴家的人,日后还怎么在都督府有一席之地,人人都会戳着你的脊梁骨。”
夫人大吼一声,“阿列,别听这妖魔胡说八道,回来,回阿娘这里来。”
都督大人盯着凤凰雏,没想到他会让柴列也练着魔功,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高山寿》的内功心法,如果他早就拥有了秘籍,为何要口口声声问他讨要。
“你到底想做什么?”
凤凰雏笑了笑,“都督大人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此时夫人已经泪流满面,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新年时闹出这么一场来,“夫君,他要什么,你就给他吧,小六已经离家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阿列被这妖魔带走吗?”
柴瑜一言不发。
逐星在一旁见柴彻的伤口深可见骨,想起自己当年右手被废,一阵后怕,“二郎!”
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安抚妻子,仍旧说了一声,“我没事,你不要乱跑。”
说着,给皎然使眼色,让她来将逐星带远些。
都督大人仍是不松口,“方才阿列使的便是你要的《高山寿》,你已经得到了,为何还不肯罢休。”
他摇摇头,“都督大人别装傻了,我要的东西,还没得到,这不过是残缺的章节,我要的是完整的秘籍。”
柴瑜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那神龙看守着,到时候我们一起出手,从它手中得到。”
他见柴瑜还在装傻,一阵心烦,这个凡人,心狠又虚伪,就算是亲儿子在他面前出了事,他也可以满口谎言。
最该死的就是这样的伪君子。
他们正在对峙中,蓁儿忽然不知道从哪个桌子底下钻了出去,她的步子不再那么晃,坚定又缓慢地走向了程鸢的尸首。
逐星看见了,几乎魂飞魄散,叫了一声,“蓁儿!”
柴列亲手杀了他最爱的女人,他已慢慢醒来,可他的眼中昏暗无光,待见到蓁儿一动不动地站在程鸢的分离的尸首旁,一时间,他整颗心好似被千刀万剐。
“三月初二,在锁龙潭,我要见到《高山寿》,否则,你不光失去了一个儿媳,还会失去你的长子。”说罢,便将痛不欲生的柴列强行挟持带走了。
他这一招是敲山震虎,柴瑜敢欺瞒他,他便小施计谋,让他知道厉害。
皎然在一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凤凰雏根本就不曾信过柴瑜,他说秘籍在姹女潭下,她和凤凰雏根本不信,她是在疾风的指引下感知到了秘籍的气息,那凤凰雏又是如何得知柴瑜骗了他,才这样报复他。
自那天起,已经能听懂大人说话,也会说些简短容易的话语的蓁儿便很少开口了。
任由谁跟她说话,她都像是没有听见。
似愚苑暖房中摆了两缸金鱼,里头的小鱼是程鸢还在之时叫人养着玩的,她们母女两个时常在屋子里逗着金鱼玩儿。
程鸢死后,蓁儿便常常一个人呆着,侍女们逗弄她,她也不像是从前那般爱笑了。
才过去了一个月,她便能一个人走着去暖房,去程鸢的牌位前,去院子里那棵山茶花树底下。
一开始她只是少说话,例如,旁人问她,“蓁儿小姐,外头的雪深,你不要往雪地里去,冷,知道吗?”
她便说一声,“好。”
吃饭时穆衿喂她,就算是喂她吃最不喜欢的南瓜,她也并不再说南瓜不好吃了。
她变得很懂事,连哭闹也变少了。
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哭,什么时候会闹,但早慧的她,就一直静静地坐着,睡着,好像她还躺在母亲身边,一如程鸢死的那日,她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躺在血泊之中,握住了母亲的手。
书阁被烧后,穆衿也很少去青碧苑作画了,都督大人似乎放弃了强迫他作画。
他在似愚苑也很少再画东西。
然而那日见蓁儿一动不动地盯着金鱼看,他画了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鱼给蓁儿。
蓁儿随后几日便一直带着这张画。
皎然在似愚苑再见到蓁儿,蓁儿已经不再像此前那样仇恨她,她只是不跟皎然说话,一个字也不说。
见她一天天越来越沉默,好像生了心病,皎然某天偷偷藏了起来,躲在她房中准备吓她一下,跟她玩会儿。
可她刚躲好,就听见蓁儿走了进来。
她将穆衿给她画的那副金鱼铺在桌面上。
皎然在柱子后面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偷偷探出头,发现蓁儿拿出一把小刀,不停地在戳那幅画。
她一时愣住了,难道蓁儿是恨穆衿吗?她恨穆衿没有保护好程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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