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寨的老巫师将最后一味药草投入沸腾的药锅中,浑浊的蒸汽在屋内弥漫。白霁守在床边,手中捧着毫无生气的银鳞,三天未合眼的双眼布满血丝。
"这是我见过最恶毒的黑蛊,"老巫师搅动着药汤,"不仅侵蚀肉体,还能吞噬灵性生物的精元。"
白霁轻轻抚摸着银鳞黯淡的鳞片。往日冰凉的触感此刻更加冰冷,几乎感觉不到生命迹象。只有将手指贴在它头部下方最细小的鳞片上,才能察觉到极其微弱的心跳。
"古籍上提到过灵蛟能吸食百毒,"白霁声音嘶哑,"为什么这次会..."
老巫师叹了口气:"因为它不仅吸食了蛊毒,还为了保护你过度使用了本源之力。"他盛出一碗浓黑的药汁,"把它泡在里面,或许能缓解毒性。但要彻底治愈..."
"要怎样?"白霁急切地问。
"需要找到下蛊之人,取得母蛊。"老巫师将银鳞放入药碗,"或者...找到与它同源的力量。"
白霁心头一震。同源的力量?他想起在百蛊会后翻阅的那些古籍,关于灵蛟的零散记载,还有师父手札上被涂抹的部分...
"三十年前,黑巫教是不是捕获过一条灵蛟?"白霁突然问道。
老巫师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你从哪里听说的?"
"猜的。"白霁紧盯老巫师的反应,"银鳞不是普通蛇类,它可能是..."
"此事不宜多谈。"老巫师打断他,警惕地看了看窗外,"先把你的灵蛇救活再说。"
夜深人静时,白霁悄悄来到落月寨的藏书阁。这是一间不起眼的小竹楼,但收藏着比青溪寨更丰富的典籍——落月寨曾出过几位着名巫师,他们的手札和藏书都被妥善保存着。
借着油灯的微光,白霁找到了记载三十年前那场大战的《平妖录》。泛黄的纸页上写道:
"...癸丑年夏,黑巫教作乱,以活人饲蛊,祸及三寨。各寨联手讨伐,于黑水涧决战。彼时黑巫教主唤出一黑龙蛊灵,凶悍异常,连伤我族十二勇士..."
白霁的手指顺着文字往下,突然停在一段模糊的记载上:
"...幸得灵蛟相助,破其蛊术。然战后灵蛟不知所踪,疑与黑龙同归于尽..."
这段文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释,墨迹较新:"灵蛟有孕在身,恐遭不测。"
白霁的心跳加速。银鳞是那条失踪灵蛟的后代?它怎么会出现在青溪寨的祭坛上?与黑巫教重现江湖又有什么联系?
正当他陷入思考,药碗中的银鳞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嘶鸣。白霁连忙放下书卷,捧起药碗。银鳞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金瞳黯淡无光,却努力看向白霁。
"别动,好好休息。"白霁轻声道,指尖轻抚它的头顶。
银鳞却挣扎着抬起头,尾巴无力地拍打碗边,似乎在试图传达什么。
"你想说什么?"白霁凑近。
银鳞用尽力气,尾巴尖蘸了药汁,在桌面上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与百蛊会上它画的如出一辙,像是某种古老文字。
白霁突然想起什么,急忙翻回《平妖录》的某一页。那里画着几个镇压黑巫蛊术的符咒,其中一个与银鳞所画的极为相似。
"这是...'源'字?"白霁猜测道,"你是说,要找到黑蛊的源头?"
银鳞微微点头,随即力竭瘫软,再次陷入昏迷。
次日清晨,白霁带着银鳞和从藏书阁借来的几卷典籍返回青溪寨。大巫师听闻落月寨的情况后,立即召集各寨长老商议对策。
"黑巫教死灰复燃,这次来势更凶。"大巫师面色凝重,"我们必须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彻底铲除。"
岩勐突然开口:"师父,黑巫教为何偏偏在此时重现?会不会是..."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白霁腕上的银鳞,"有什么吸引了他们?"
白霁心头一紧:"师兄此话何意?"
"没什么,只是觉得巧合。"岩勐假笑,"三年前灵蛇现世,黑巫教就冒头了。如今灵蛇受伤,黑巫教活动更加猖獗..."
大巫师抬手制止:"没有证据不要妄加猜测。当务之急是加强各寨防御,同时派人调查黑巫教据点。"
会议结束后,白霁抱着银鳞回到竹楼。这几日银鳞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但每次醒来都会画些奇怪的符号,白霁渐渐拼凑出一个惊人的信息——黑巫教在寻找"灵蛟血脉",为的是完成某种禁术。
月圆之夜,白霁在院子里布置了一个简易的聚灵阵,将银鳞放在阵眼处,希望月光精华能加速它的恢复。银鳞今晚似乎精神稍好,在阵中微微游动,仰头吸收月华。
白霁翻阅着从各处搜集来的古籍,试图找出更多关于灵蛟的记载。突然,银鳞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剧烈扭动起来。
"银鳞?"白霁丢下书卷冲过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银鳞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鳞片间隙渗出银蓝色的光芒。它的头部后方隆起两个明显的包,仿佛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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