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守看出了这笔仙的前世,我们也在幻想中看到她死前的遭遇,她似乎有着莫大的冤屈,要在此时此刻宣泄出来。
而她一旦化煞,那百年怨气所化的煞,恐怕不是我俩这一个重伤未愈、一个修为半残的人能应付得来的。
“刀枪镐把,不如用心感化”刘一守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反手将法剑插进地面,青雷顺着瓷砖裂缝游走。
整间宿舍的墙面突然渗出江水,浑浊的水雾中浮现出斑驳幻象:
芳华正茂的陈素娥趴在雕花窗边,蓝布学生装衬得脖颈雪白。
她蘸着茶水在红木桌上默写《木兰辞》,窗外紫藤花架下,私塾先生正与父亲争执。
"女子读书已是荒唐,你还教她写反诗!"父亲砸碎茶盏,"周家来提亲了,下月就过门!"
素娥指尖一颤,茶水晕开"愿驰千里足"的墨迹。
暴雨中的断龙桥摇晃如舟。
素娥攥着偷藏的《新青年》缩在花轿里,发间银簪刺破掌心。
轿外神婆念念有词:"八字纯阴,献与河伯,可保三年风调雨顺......"
原来,周家娶亲是假,借娶亲替自家给河伯献祭才是真。
惊雷劈断轿杠的瞬间,她将染血的杂志塞进嫁衣夹层。
江水涌入轿厢时,那本《新青年》浮出水面,书页间夹着她誊抄的秋瑾诗句:"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陈素娥嫁衣上的金线寸寸崩裂,露出底下腐烂的裹脚布——当年周家人怕她逃跑,连夜缠死她的双足。
"他们烧了我的书......折了我的翅......"素娥的鬼泣震得铜钱阵晃动,"“把我塞进花轿,说这是天命……”."
"陈姑娘,你看——"我引雷光劈开江面幻象。
江底淤泥间,那本《新青年》竟未腐朽,秋瑾的诗句在雷光中熠熠生辉。
陈素娥的鬼影怔立良久,忽然抬手抹去血泪。
萤火聚成白鹤,衔着褪色的银簪投入江心。
铜钱阵应声而碎,所有镜子映出同一轮明月,窗缝飘进几瓣紫藤花。
陈素娥的怨气化作万千萤火,聚成当年坠江的花轿。
她褪去嫁衣,露出学生装的素净模样。
刘一守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写咒:“通正之后,御景传人刘一守,以血为引,开鬼门!”
青光笼罩整间宿舍:“尘归尘,土归土。”
陈素娥朝我们盈盈一拜,红绸系着的乌木梳轻轻沉入江心。
当她化作万千荧光即将消散的时候,她幽幽的说了句:“小心......”
最后一丝怨气消散时,所有镜子映出同一轮明月,窗缝飘进几瓣桃花。
良久,我俩才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的冲着镜子躬身一拜。
这一拜,拜的是那一代的进步青年们为了救国图存,打碎封建桎梏的反抗精神。
陈素娥虽为女子,命运悲惨,也没来得及做出多少贡献,但她的进步精神却是那个时代青年人的缩影,值得我们后辈致敬。
次日,桥洞的晨雾还未散尽,我独自蜷缩在桥下啃着干脆面。
昨晚完事后林小曼给了我俩每人两万,我把我那份直接给了刘一守,自己只留了200块钱,但也舍不得住宾馆,天快亮了,就找个桥洞子对付了一晚。
正在我啃着干脆面不知道下顿饭在哪的时候,“王尚?”耳熟的声音啊 。
我一回头,看见萧媚穿着一身运动装,背着小背包,怀里抱着一个油布包裹怔怔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心疼与内疚,泪花也在眼眶打转。
看身上的灰尘泥土,恐怕也是费了挺大劲找到我,“这你都能找到我?”我塞着干脆面苦笑道。
萧媚强忍着眼泪,一把把那个包裹扔给我:“谢慕托我转交给你的。”
我打开一看,嚯!正是我在学校后勤处得到的那把雷纹古剑,雷纹依旧闪,炁息依旧在,我轻抚着剑身,感受着雷祖讳上那丝丝入心的雷声。
“谢慕和袁宝被异管局派去外地执行任务了,临走前,袁宝让灰小仙在异管局偷出来的,他俩让我转告你,任务结束后就会来找你。”
“他俩挺好就行,我现在混这德行,也是连累他俩。”我苦笑着。
“谢谢你来找我,我知道异管局天天监视我呢,你也回去吧,别再把你牵连了,你爸脾气可不好。”我站起身要走。
“我和我爸闹翻了,也无家可归了。”萧媚委屈的低着头。
“臭要饭的,可算找你了。”林小曼的马丁靴叮叮当当的由远及近。
看到萧媚在这,林小曼不怀好意的问我:“呦!二百也能泡到这么靓的妞?”
萧媚是大家闺秀出身,脸皮很薄,听她这么一说,气的涨红了脸,我见状忙把林小曼拉到一边:“你那破嘴我给你下咒封上你信不信?这是我发小,真应该让笔仙把你带你,破车的嘴一天天到晚胡嘞嘞。”
林小曼自知理亏,吓得赶紧锁脖,立刻就向萧媚承认错误,不得不服林小曼的嘴,几句话就把萧媚哄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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