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围绕着这七根人皮血幡组成的邪恶祭坛,是更令人心胆俱裂的一幕——
数百个…影影绰绰的“孩子”!
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浓稠的灰白雾气凝聚而成,轮廓模糊,只能勉强看出穿着破破烂烂、打着补丁的旧式棉袄棉裤,头上戴着同样破旧的狗皮帽子或围巾。
它们手牵着手,围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圆圈,围绕着那七根人皮血幡,如同机械的木偶般,一圈又一圈地、无声地转动着。
它们没有五官,脸上只有一片模糊的雾气。但它们的“嘴巴”位置,却在开合着,发出那空洞、冰冷、麻木的童谣合唱:
啦啦…不怕…刀和枪…
赶走…小东洋…呀…保家乡…
赶不走…小东洋…呀…不回乡…
歌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音波,源源不断地注入那七面人皮血幡之中!
幡面上的血色符文贪婪地吸收着这由童魂怨念凝聚的歌声能量,光芒明灭不定,散发出更加邪异的力量。
这股力量又化作更浓、更粘稠的灰白雾气,反哺着整个“百鬼雾林”。
这是一个以童魂为薪柴、以万人坑为基座、以人皮血幡为阵眼的恐怖邪阵!一个持续运转了数十年的招魂炼魄之阵!
“我…我艹他姥姥的倭奴祖宗十八代!!!”袁宝眼珠子瞬间布满血丝,极致的愤怒甚至压过了恐惧,他死死攥着五仙镇岳锏,指节捏得发白,身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这…这些畜生!他们…他们用孩子的魂…当电池!当柴火烧!!”
萧媚脸色惨白如纸,苗刀在她手中发出悲鸣般的震颤,她看着那些麻木转圈、唱着悲歌的雾孩子,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冰冷的杀意在眼中疯狂凝聚。
我站在原地,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怒火,混合着撕心裂肺的悲怆,如同火山般在胸腔里爆发。
右臂的八岐纹身不再是冰凉的悸动,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剧烈地灼痛起来。
一股源自纹身深处的、狂暴的毁灭欲望被眼前这极致的邪恶彻底点燃。
八颗蛇首的虚影在皮肤下疯狂扭动、凸起,发出无声的嘶吼。
识海中,八岐那沉寂的意志如同被惊醒的凶兽,贪婪地嗅着空气中浓郁的怨念和邪力,蠢蠢欲动。
“冷静!”我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和血腥味强行拉回一丝理智,对着几乎要暴走的袁宝和萧媚低吼。
“阵眼就在那七根人皮幡上!尤其是中间那面主幡!毁了它!才能解放这些孩子!”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暴戾。
就在我们被眼前这地狱景象冲击得心神激荡、杀意沸腾的刹那——
异变再生!
嗡!!!
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某种熟悉灵魂波动的阴冷气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猛地从祭坛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岩壁洞窟中逸散出来!
虽然微弱,但那股气息…是刘一守!
“守哥?!”袁宝瞬间捕捉到,失声惊呼!
几乎在同一时间!
“何方宵小!胆敢擅闯圣阵!亵渎英灵!”
一个冰冷、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玻璃的倭语厉喝,猛地从祭坛中心那面最大的血幡后响起!
伴随着厉喝声,那面画着倭寇军官踩踏孩童尸骨的“英魂永镇”主幡,血光大盛。
幡面上那个倭寇军官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狰狞的面孔转向我们,眼中射出两道实质般的怨毒红光。
幡下阴影扭曲,一个穿着破烂不堪、沾满血污的旧式倭国神官狩衣的佝偻身影,缓缓浮现。
这神官干瘦得像具披着人皮的骷髅,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和老年斑,一只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显然是瞎了,另一只眼睛却如同毒蛇般闪烁着幽绿的鬼火。
他手中握着一柄由森白腿骨制成、顶端镶嵌着黑色勾玉的邪异法杖。
法杖上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血煞之气!
“吾乃‘招魂使’黑泽弥三郎!奉宗主之命,在此永镇支那小鬼,供奉我大倭帝国英灵!”老神官独眼中绿火跳动,枯瘦的手指指向我们,声音带着刻骨的怨毒和狂热。
“尔等…竟敢打扰圣阵运转…罪该万死!正好…用你们的生魂,来填补阵法的损耗!给我拿下!”
他手中骨玉法杖朝着我们狠狠一顿!
呜——!!!
七面人皮血幡同时发出凄厉的鬼啸。
幡面无风狂舞!
上面的血色符文如同活了的毒蛇般游动起来。
一股庞大无比的怨念冲击波,混合着冰冷的招魂邪力,如同无形的海啸,朝着我们三人当头压下。
“呜——!!!”
七面人皮血幡齐声尖啸。
那不是风穿过破洞的声音,而是无数被禁锢、被折磨、被当成燃料的孩童怨灵发出的绝望悲鸣。
幡面上那些扭曲的日文名字如同活了的蛆虫,疯狂蠕动!血色符文爆发出刺目的邪光!
一股肉眼可见的、粘稠如墨的怨念冲击波,混合着冰冷刺骨的招魂邪力,如同从九幽黄泉倒灌而上的污秽洪流,朝着立足未稳的我们三人当头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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