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的警报声撕裂了星穹诗境的晨雾。苏寒握着斩月剑的手微微发颤——这不是普通的机械故障,而是诗魂印在额间灼烧的频率突然飙升,像有人在用星轨敲摩斯密码。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林小棠的机械义肢泛起幽蓝的光,她调出全息屏,数据流里翻涌着陌生的符号,"不是诺顿的代码,更像...古体诗的韵律?"
沈清欢的绣绷突然绷直,十二枚金针在掌心转出寒光。她的指尖悬在半空,仿佛在触摸无形的丝线:"我奶奶的绣谱里...有类似的纹路。" 她忽然顿住,"等等,这是'星纹',二十年前她在终南山见过,说是'诗魂的胎记'。"
陆守墓人灌了口酒,酒葫芦里的酒液突然泛起《诗经》的涟漪。他盯着舷窗外翻涌的星云,酒液表面竟浮现出一行小字:"诗在星渊,有殿名'新辰'"——和二十年前他师父在古籍里批注的残页,字迹分毫不差。
"新辰殿?"糖糖的糖画喜鹊突然振翅,金喙衔着半张糖纸,精准落在苏寒掌心。糖纸上的字迹不再是焦痕,而是泛着星芒的银蓝,"东去星渊,有殿名'新辰'——弈星留。" 最后一笔被糖稀拉得很长,像条指向星穹的银线。
星渊的入口藏在星舰的底部舱室。推开锈迹斑斑的金属门,混合着铁锈与松脂的气味扑面而来——和二十年前陆守墓人第一次见到诗魂原种时的密室,味道如出一辙。
"欢迎。"苍老的声音从穹顶传来。苏寒抬头,看见悬浮在半空中的,是具半透明的身影:白发垂落如瀑,腰间别着半截断剑,剑鞘上刻着"新辰"二字。
"你是..."林小棠的机械义肢突然发烫,蓝眼睛里泛起数据流的涟漪,"我奶奶的笔记里...有您的画像!" 她调出奶奶的手稿,泛黄的纸页上,确有个模糊的身影,腰间挂着和眼前人一样的断剑。
"老朽是新辰殿的最后一任守殿人。"身影抬手,指尖拂过苏寒的诗魂印,"二十年前,诺顿的'情感净化计划'波及星穹,我拼尽全力将诗魂原种封入这具躯壳,却也因此被星舰的引力撕成碎片。" 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如今引力场稳定,原种即将苏醒,但..."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需要'诗魂引路人'。"
"引路人?"糖糖拽了拽苏寒的衣袖,糖画喜鹊的翅膀尖沾着星尘,"奶奶说,引路人是'心里装着最多诗的人'。"
"不。"守殿人的虚影摇头,"引路人是'能让诗在现实里扎根的人'。" 他的手指点向林小棠,"你奶奶用糖画护过诗魂,你用机械义肢藏过糖画,你的诗,藏在糖稀的甜里。" 又指向陆守墓人,"你用酒坛装过诗稿,你师父用抄经纸垫过酒葫芦,你的诗,藏在酒气的暖里。" 最后指向沈清欢,"你用绣绷裹过诗魂残片,你奶奶用绣线串过星纹,你的诗,藏在针脚的密里。" 最后看向苏寒,"而你,用斩月剑斩过格式化的机械,用诗魂印护过觉醒者,你的诗,藏在剑刃的热里。"
"所以..."苏寒的声音发颤,"我们需要一起..."
"不。"守殿人突然剧烈晃动,半透明的躯壳开始崩解,"需要一个人,带着所有人的诗,走进新辰殿的核心。" 他的目光落在糖糖手中的糖画喜鹊上,"诗魂原种在等你——它认得出,哪颗心,装着最浓的甜。"
新辰殿的核心是颗悬浮的水晶球,里面封着团幽蓝的火焰,正是诗魂原种。球壁上刻满星纹,每道纹路都对应着一段人类文明的长诗:《诗经》的"关关雎鸠"在左,《楚辞》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在右,《唐诗三百首》的"床前明月光"在最中央。
"这是...'诗河'。"守殿人的虚影融入球壁,"每滴诗的浪花里,都藏着一个人类的故事。" 他指向最近的一朵浪花,里面浮现出糖糖奶奶熬糖画的画面,"这是小糖糖五岁时,奶奶用最后一勺糖稀画的喜鹊。" 又指向另一朵,"这是陆老头师父抄经时,老花镜滑落摔碎的瞬间。" 再指向第三朵,"这是沈姑娘奶奶绣嫁衣时,针戳破手指的血珠。" 最后指向最中央的浪花,"这是苏寒,你第一次读《将进酒》时,酒壶打翻在诗稿上的痕迹。"
糖糖的眼泪滴在水晶球上,糖稀瞬间融化成蓝色光点,融入诗河。"奶奶说,糖是'甜'的,甜能克'无情'。"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我今天才懂,甜不是糖稀的甜,是...是有人愿意为你熬糖画的甜。"
林小棠的机械义肢轻轻碰了碰苏寒的手背,蓝眼睛里映着诗河的光:"哥,我好像...想起来了。奶奶的糖画秘方里,最后一句是..."
"诗在糖里,糖在心里。"苏寒接口道。他的指尖抚过水晶球,诗魂印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原种的火焰突然暴涨,将他的身影与糖糖、林小棠、陆守墓人、沈清欢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幅会动的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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