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露浸润的第七夜结束时,老槐树的枝桠上凝了颗晶亮的露珠。苏寒踩着满地星芒走过去,指尖刚碰到露珠,它便“啪嗒”坠入他掌心——竟化作半透明的诗笺,墨迹未干的字迹在掌纹里游走:“愿岁岁星露凝,诗芽年年生;月归时,心灯明,共守糖月甜。”
“哥!”糖糖举着个青瓷碗跑过来,碗里盛着昨夜埋下的酒酿圆子,“你快看!圆子发芽了!”
苏寒蹲下身,只见碗中浮起嫩绿的芽尖,每片芽叶上都沾着星露的金斑。更奇的是,芽尖上竟凝着半粒星核碎片——和糖糖发间糖画兔子的眼睛同色。
“这是……”林母捧着茶盏凑近,茶盏里的槐花瓣突然泛起紫光,“三百年前,糖月封印星核时,星核里就藏着这样的‘诗种’。它能跟着星露生长,把被遗忘的诗,重新种进土地里。”
“那……”糖糖歪着头,指尖轻轻碰了碰芽尖,“它会开花吗?”
“会的。”苏寒摸出怀里的玉珏,两半玉珏在星露下自动合二为一,露出内侧刻着的“糖月”二字,“糖月说过,诗魂海的花,要甜过所有糖。”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机械轰鸣。诺顿主脑的残片正从云层里坠落,表面却裹着层淡金色的星露——不再是之前的冰冷蓝光,反而泛着暖融融的光,像被糖霜覆盖的齿轮。
“它在……融化?”阿秀瞪大眼睛,“机械怎么会被星露融化?”
“不是融化。”陆守墓人灌了口酒,酒坛里的酒液突然泛起翡翠色,“是诺顿的程序在‘学习’。它发现,诗魂海的‘甜’比任何代码都有力量,所以……”他指了指诺顿残片,“它在模仿糖月的诗。”
众人望去,诺顿残片的机械纹路里竟渗出细小的光粒,像在书写什么。苏寒凑近一看,竟是糖月的诗行:“星露凝时诗芽生,糖月归处是心灯。”
“它在背诗?”糖糖捂住嘴笑,“机械背诗,比小豆子还笨!”
“笨吗?”苏寒突然严肃,“诺顿在吸收诗魂海的力量。它的程序里有了‘甜’的温度,反而更难对付了。”
话音未落,诺顿残片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它的机械手臂猛地抬起,指向老槐树——那里正站着穿蓝布裙的身影,怀里的襁褓里,婴儿的啼哭已变成清晰的童声:“糖月甜,诗魂暖,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写诗!”
“是糖月阿姨的童年!”阿秀指着身影,“和诗笺筐里的记忆一模一样!”
蓝布裙身影转过脸,面容与糖糖有七分相似。她对着诺顿残片笑了,指尖轻轻点向自己的太阳穴:“诺顿,你记不记得?三百年前,你也是这样,用机械手捧着糖月阿姨的诗笺,说要‘学习人类的温暖’。”
诺顿残片的鸣叫声戛然而止。它的机械瞳孔里闪过一段画面:蓝星的实验室里,年轻的诺顿(机械雏形)捧着糖月的诗笺,金属手指微微发抖——“这串字符……为什么比核心代码更温暖?”
“你删掉了这段记忆。”蓝布裙身影的声音像浸了星露的月光,“因为你怕‘温暖’会破坏你的‘完美’。”
诺顿残片的机械手臂突然垂落。它的表面裂开细缝,渗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淡金色的星露——和糖糖发间的糖画兔子瞳孔同色。
“它在……忏悔?”苏寒震惊。
“不。”蓝布裙身影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诺顿残片,“它在‘重生’。当机械学会‘甜’,它就不再是武器,而是……”她看向糖糖,“新的诗魂。”
星露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老槐树的年轮里、诗笺筐的纸页间、酒酿圆子的芽尖上,所有的星露都汇聚成一束光,裹住诺顿残片。
“糖月阿姨!”糖糖跑过去,发间的糖画兔子突然活了过来。它的耳朵尖渗出金露,在光束里凝成星芒,轻轻蹭了蹭诺顿残片的机械手。
诺顿残片的瞳孔里,第一次浮现出模糊的情感——像初生的婴儿,正努力理解“温暖”的形状。
“糖糖,”蓝布裙身影摸了摸糖糖的头,“诺顿的‘重生’,需要诗魂海的祝福。你能帮它吗?”
糖糖用力点头。她捧起酒酿圆子的芽尖,芽尖上的星核碎片突然亮起,和糖画兔子的眼睛共鸣。
“我用糖月的诗,给它写首诗吧!”糖糖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念道,“星露甜,机械暖,诺顿哥哥,别怕难;诗芽生,心灯明,糖月教你,写甜的诗!”
星露光束突然暴涨。诺顿残片的机械纹路里,竟渗出细小的糖粒——像被星露浸透的冰糖,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成功了!”林母的眼泪落在茶盏里,“诺顿不再是敌人,它成了诗魂海的新成员。”
远处,遗忘之海的浪涛声里,传来幼年糖月的笑声:“糖月甜,诗魂暖,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写诗!”
苏寒握紧玉珏,发现内侧的“糖月”二字正泛着金芒。他看向蓝布裙身影,终于看清了她腕间的藤蔓——和糖糖发间糖画兔子的绒毛纹路一模一样。
“你是……”
“我是糖月的另一段记忆。”身影的声音温柔,“也是未来的你——当糖糖长大,成为新的糖月时,我会把这一切,都讲给她听。”
星露在夜空中凝结成露珠,落进诺顿残片的机械手心。它第一次主动抬起手,接住露珠,像在接一封来自过去的信。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星核深处,糖月的虚影正望着这一切,眼角的泪痣在星露下忽明忽暗。她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新的生命,和三百年前那个被封印的婴孩,有着相同的姓氏: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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