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的香气裹着锅炉房的蒸汽漫进局里,审批科的暖气片正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高小林握着半块赵师傅新烤的红糖馒头,看着办公桌上突然多出的《办公用品采购申请表》——"欲申领电池两节,请先咨询有司"。泛黄的表格上,字迹像被老鼠啃过的米袋般歪歪扭扭,落款处盖着个模糊不清的红印,像是用吃剩的卤鸡爪蘸墨水按的,指甲缝里还卡着半粒花椒。高小林心想,这龟儿子申请表比实习生小五的字迹还歪,难不成是锅炉房的煤耗子叼着钢笔写的?
"高科长,这......" 小李举着申请表的手微微发抖,油墨味混着他身上残留的煤球灰气息。这小子今早帮赵师傅搬煤球,煤灰还沾在睫毛上,像只怕脏的小耗子,鼻尖还沾着锅炉房的硫磺味。"电池申领要找 ' 有司 '?" 老马翘着二郎腿,把搪瓷缸里的茶叶渣倒在窗台的蒜苗上,叶子被烫得蜷成公章形状,叶脉里还渗着红茶的红,像极了陈永年盖歪的五角星,"我看是陈股长那老东西新设的关卡,上周他还说上厕所要填《五谷轮回审批表》,要求注明粪便颗粒直径呢。" 老马心想,陈永年那龟儿子,怕是把审批当打麻将,变着法儿立规矩,比茶馆里的老茶客还讲究。
高小林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道缝,活像两枚歪歪扭扭的公章。他突然想起上个月陈永年非要在《处对象审批表》上增加 "家属政审三级联签",连女方七大姑八大姨的粮票领取记录都要查,现在这 "有司" 莫不是新创的审批黑话?"小李," 高小林一拍桌子,惊得算盘珠子蹦进了老马的搪瓷缸,有颗珠子还滚进了茶叶渣里,像极了掉进煤堆的公章,"去档案室把近三年所有带 ' 有司 ' 字样的文件找出来,重点查陈股长分管的档案柜!那老小子准是躲在档案室里翻《康熙字典》呢。" 高小林心想,陈永年那老小子,莫不是想把审批科变成翰林院,动不动就拽文,以为自己是衙门里的师爷?
档案室的霉味混着樟脑丸气息扑面而来,小李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翻找,手指被牛皮纸袋磨得发红,像极了盖满公章的批文。突然,他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 竟是个用 1962 年的旧粮票折成的骰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盖章与否,掷骰决定",每个面还画着不同的公章图案,有五角星的,有菱形的,甚至还有个像赵师傅蒸的馒头形状。小李心想,这玩意儿比审批机还荒诞,难不成有人拿粮票当赌具,在档案室里开起了审批赌场?与此同时,审批科里,老马正用放大镜研究申请表,镜片上的反光把申请表照得像 X 光片,"高科长,您说会不会是仓储科张大姐和基建科小刘搞的鬼?他俩自从处对象审批通过后,天天变着法儿整幺蛾子,上周还把婚假申请写成 ' 双人馒头品鉴假 ',附的证明材料竟是赵师傅的馒头配方。" 老马心想,这俩活宝,怕是把审批当耍朋友,变着花样折腾人,比小五的懒病还难治。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陈永年标志性的算盘声,像极了机关枪扫射,他的中山装口袋里鼓鼓囊囊,不知塞了多少公章,看起来像揣了一兜手榴弹。"小高啊," 陈永年推了推玳瑁眼镜,镜片泛着绿光,活像两枚小公章,"我刚发现《办公用品采购规范》第 108 条规定,申领电池需附《能源消耗可行性报告》,得......" 话没说完,高小林就把申请表拍在他面前,震得陈永年的放大镜差点掉在地上,"这 ' 有司 ' 一词出自《周礼》,与我何干?" 陈永年心想,高小林这小子,莫不是想栽赃?老子的规范里可没这破词,难不成是他自己写错了甩锅?
此时,局里突然流言四起,像锅炉房的蒸汽般弥漫。有人说 "有司" 是陈永年私设的 "秘密审批小组",专门截留办公用品,连赵师傅食堂的盐巴都要盖三道章;还有人信誓旦旦称 "有司" 掌握着食堂打饭特权,每次陈股长去窗口都能多打半勺红烧肉,肉丁比公章还大。食堂赵师傅蒸出的馒头都印上了 "追查有司" 的字样,咬开还能看见藏在里面的小字条:"答案在第三屉蒸笼 —— 赵师傅秘制辣酱在此",吓得小李以为是特务密信。赵师傅心想,老子蒸了半辈子馒头,今儿个倒成了地下党,早知道该在馒头里藏点肉丁,省得这帮龟儿子瞎猜。
高小林决定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室里的烟雾像审批机的齿轮油般浓重。各科室负责人围着申请表争论不休,财务科老张掰着算盘珠子,算珠碰撞声像极了审批机卡壳,"依我看,这 ' 有司 ' 肯定和经费审批有关!上次文艺汇演的蒸笼道具费用,到现在还没批下来,准是被 ' 有司 ' 拿去换红糖馒头了!" 基建科王科长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跳起半寸,水泼在 "为人民服务" 的标语上,像极了盖歪的公章,"会不会是 ' 油丝 '?咱仓库的油丝绳总丢,莫不是被这个 ' 有司 ' 偷去捆公章了?" 王科长心想,老子的油丝绳比公章还金贵,丢了可要了亲命,回头得给绳子都盖上防伪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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