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打破了沉默。
“薇,”陈默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在禅房里……那个老僧……他最后说的……”
“守门人。”林薇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接上了陈默的话。她的目光越过陈默,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栖霞山深处那座已然归于沉寂的古寺。“他守在那里……很久了。比我们想象的,要久得多。守的……就是那块‘痕’,和那扇……不该被打开的‘门’。”
“囚徒……”陈默想起那个被污秽彻底侵蚀、只剩下吞噬本能的恐怖存在,“它……”
“一个迷失者。”林薇的眼神带着一丝洞悉本质的悲悯,“一个被‘门’后的低语蛊惑、妄图窃取力量、最终却被彻底同化吞噬的可怜虫。它……只是被抛出来的诱饵和工具。真正的威胁……”她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如同倒映着无垠的星空,“是‘门’后那些……永远无法被满足的……‘贪餮’。”
贪餮!档案中记载的词汇!那些在法则崩坏之地残留的、对“存在”本身充满无尽贪婪的扭曲意志!
“金佛归位,‘门’暂时封住了。”陈默想起那震撼心灵的佛光,“但那个老僧说……‘痕’永存,‘彼界’窥伺不息……”
“是。”林薇轻轻点头,眼神凝重,“‘楔’只是暂时堵住了‘痕’的坐标。只要‘痕’还在,‘门’的缝隙就永远存在。那些东西……它们不会放弃。它们会寻找新的‘楔’,新的‘引子’……或者……”她的目光缓缓落在陈默身上,又仿佛穿透他,看到了他心脏深处那枚搏动的“雄钥”,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新的‘钥匙’。”
新的钥匙……双钥!
一股寒意顺着陈默的脊椎爬升。刘振邦的警告言犹在耳——“钥匙,需要妥善保管”。这保管,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安全,更是一种……被动的防御和潜在的……筹码?
“刘部长他……”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他知道。”林薇的回答异常肯定,“‘龙渊’研究所……存在的时间,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久远。他们一直在观察,在记录,在……研究。关于‘门’,关于‘痕’,关于……‘钥匙’。”她的语气很平静,却透着一股深沉的无奈,“我们体内的东西……对他们而言,既是无法理解的力量,也是……无法忽视的威胁与……资源。”
资源?
这个词让陈默的眉头紧紧锁起。一种被当成“物品”审视的感觉,让他极其不适。
“还有……”陈默想起最关键的一点,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林薇沉静的眼眸,“那个老僧……他最后看着我们……说‘守护之责’……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关于我们体内的‘钥匙’?关于这一切?”
这是横亘在两人之间最深的疑问。在禅房,在“门”后,林薇展现出的对“雌钥”力量的掌控和理解,远超他的想象。她似乎……懂得更多。
林薇沉默了。
客厅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如同心跳的倒计时。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是沉沉的夜幕,城市的灯火在远处朦胧闪烁。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陈默。灯光映照着她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痛苦,有深埋已久的秘密即将破土而出的决绝,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是。”林薇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惊雷在陈默耳边炸响,“我知道一些……是母亲……临终前告诉我的。关于‘钥匙’……关于……‘守护者’的宿命。”
母亲?守护者?宿命?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从未听林薇详细提起过她早逝的母亲!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震惊、困惑和强烈不安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林薇看着陈默震惊的眼神,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她走到陈默面前,蹲下身,伸出冰凉的手,轻轻覆盖在陈默紧握的拳头上。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即将揭开沉重帷幕的决然。
“默,有些事情……我瞒了你很久。”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异常清晰,“关于我的家族……关于我们体内的‘钥匙’……关于……我们为什么会相遇……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她抬起头,直视着陈默惊疑不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的相遇,是血脉的指引,是‘钥匙’的共鸣。”
“我们被选中,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宿命。”
“守护那扇‘门’,不让彼界的‘贪餮’吞噬此间……这就是我们……无法逃避的……宿命。”
宿命?!
这个词如同冰冷的枷锁,沉重地落在了陈默的心头。他看着林薇眼中那深沉的、带着无尽过往重负的眼神,一股寒意,混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对未知命运的警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风暴看似平息,但真正的暗涌,才刚刚开始。围绕着“门”、“痕”、“钥匙”的古老宿命,正缓缓拉开它沉重的帷幕。而他和林薇,已然身处这漩涡的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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