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间烟火
小屋的篱笆爬满牵牛花时,我正在教村里的孩子们认字。萧承砚靠在桃树下磨剑,阳光穿过花叶洒在他肩头,映得软甲上的莲花纹忽明忽暗。七岁的虎娃举着木棍冲他喊:“萧大哥,以后我也要学你耍剑!”
他挑眉:“耍剑可苦得很,不如跟昭儿姐姐学认字。”
“才不!”虎娃摇头,“姐姐说,剑是守护人的,字也是守护人的,我都要学!”
我笑着摇头,忽闻远处山道传来马蹄声。六个身着劲装的人策马而来,他们腰间挂着暗鳞特有的鱼鳞玉佩,却蒙着面。萧承砚手按剑柄站起身,莲花光纹在掌心若隐若现——那是我们约定的警示信号。
“女帝,暗鳞有急事禀报。”为首之人摘下面罩,竟是墨羽的副手青鸾。她递来的密报用蜡封着“暗”字,拆开后,里面掉出半片染血的玉简。
“这是......”我指尖触到玉简上的巫族秘纹,心下一惊。
青鸾跪地:“三日前,暗鳞分部遭袭,秘典残页与玉简碎片被盗,动手的人......能徒手劈开石门,身上有金色纹路。”
萧承砚与我对视,他眼中闪过一丝我熟悉的狠戾——那是战神残魂躁动的前兆。我按住他手腕,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慌,先问清楚。”
入夜,小屋烛火摇曳。青鸾退下后,萧承砚握着玉简碎片皱眉:“金色纹路,与我激活残魂时的模样相似。难道这世上还有其他宿主?”
“未必。”我摸向腰间断铃,它在此时突然发烫,“裴玄玑曾说,双玉合璧能催生新的宿主。或许,是有人用秘典残页伪造了战神之力。”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轻响。萧承砚拔剑出鞘,剑光劈开纸人时,我看见纸人腹中掉出枚铜铃——与青鸾的鱼鳞玉佩一模一样。
“是暗鳞的人。”他拾起铜铃,铃内刻着“青鸾”二字,“她在说谎。”
我握紧战戟,莲花光纹照亮小院:“去暗鳞分部,当面问清。”
暗鳞分部设在山脚废弃的城隍庙。我们赶到时,正见青鸾跪在神像前,对着块玉简碎片喃喃自语:“战神在上,弟子按您的吩咐,已将宿主引至此处......”
“青鸾,你在干什么?”我踏碎门槛闯入,战戟直指她眉心。
她转身时,眼中竟泛着与墨孤狼相同的红光:“女帝,属下在迎接真正的战神归来。您与守护者已完成使命,现在该把身体交给战神了。”
萧承砚的剑抵住她咽喉:“谁给你的玉简?”
“是......”她突然露出诡笑,“您体内的残魂呀。他说,只要献上你们的躯体,就能让战神重新君临天下。”
萧承砚瞳孔骤缩,他胸前的金色疤痕发出强光,整个人竟不受控地飘向神像。我挥戟砍向神像,却见神像背后露出密道,里面飘着与万魂窟相同的黑雾。
“阿砚!”我拽住他手腕,光纹在我们相触的瞬间交融,“还记得战神说过什么吗?我们才是力量的主人!”
他猛然回神,反手握住青鸾递来的玉简碎片,碎片在他掌心化作飞灰:“滚回去告诉幕后主使,战神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青鸾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竟在黑雾中化作万千纸蝶。萧承砚扶住我,发现我袖口渗出黑血——那是方才与黑雾接触时沾染的邪毒。
“昭儿,你的手......”他慌忙扯开我的衣袖,却见黑血在莲花光纹前自动退散。
我轻笑:“看来,战神之力虽散,却留了后手。”
回到小屋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萧承砚替我煎好解毒的药,却迟迟不肯喝自己那份。我挑眉夺过药碗:“又想瞒着我?”
他无奈叹气:“只是些头疼的老毛病,不打紧。”
“不打紧?”我按住他太阳穴,那里滚烫异常,“青鸾的话你忘了?残魂还在试图操控你!”
他突然握住我手,放在心口:“你感受到了吗?它跳得很稳。残魂若真能操控我,早在你受伤时就动手了。”
我凝视他眼底的清明,想起心魂同契时看见的纯白空间——那里已没有战神虚影,只有萧承砚的笑容。或许,真正的放下,不是消灭残魂,而是与它和解。
“明日,我们去祭拜战神吧。”我轻声说,“有些执念,该彻底放下了。”
战神祭坛在群山之巅,历经千年风雨,石柱上的符咒仍清晰可辨。我捧着用莲花供奉的玉简,萧承砚手持当年的软剑,剑鞘上的战戟纹已被磨成莲花形状。
“战神在上,姜昭与萧承砚今日来此,不为传承,不为复仇,只为谢恩。”我将玉简放在祭坛中央,“您教会我们守护的意义,如今,我们想以凡人之躯,走完剩下的路。”
萧承砚同时跪下,软剑插入祭坛石缝:“若天下再无战乱,我们便不再用这柄剑。”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震动。玉简发出柔和的光,竟在石缝中催生出一株莲花——花瓣是金色的,花蕊是血色的,正是当年战神虚影消失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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