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听到“锁魂铃”,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将手中的青铜铃铛藏到身后,灰白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和戒备,死死盯着玄尘子,又看看青璃,仿佛不知该相信谁。
玄尘子叹了口气,从脏兮兮的道袍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黄符,手指凌空虚画了几下,符纸无风自燃,化作一道温润的清气,飘向小七。“定魂安神,驱散点邪气。拿着。”清气没入小七体内,他剧烈颤抖的身体明显平复了一些,眼中的恐惧稍减,但戒备依旧。
做完这些,玄尘子才重新看向青璃,目光变得严肃:“螣蛇血脉,千年道行,却元神孱弱,寄居凡躯,妖力百不存一…更惹上了归墟祭司…啧啧,丫头,你这开局,堪称地狱难度啊。”他仿佛一眼就看穿了青璃的底细。
青璃心中警铃大作!这道士的眼力,太毒了!“你到底是谁?想怎样?”她指尖微动,残存的妖力在掌心凝聚。
“贫道玄尘子,一个被茅山除名、苟延残喘的老家伙罢了。”玄尘子摆摆手,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从腰间解下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至于想怎样?”他抹了抹嘴,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救你,或者说…暂时救你。”
“救我?”青璃冷笑,“凭你刚才那两剑?还是凭你身上那股让我作呕的破邪道力?”
“嘿嘿,小丫头,别不识好歹。”玄尘子也不恼,晃着酒葫芦,“刚才要不是贫道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被那祭司抽魂炼魄,成了‘虚魇’的祭品点心咯!归墟的手段,可不会跟你讲道理。你身上这缕螣蛇元神和稀薄血脉,对他们来说,可是无上大补!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似乎还牵扯到某个被封印的‘老朋友’的因果?”
青璃心头剧震!被封印的“老朋友”?他指的是黑盒里那个堕落的蛇妖残魂?还是…那个名为“虚魇”的恐怖存在本身?这道士知道的内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你认识那盒子里的东西?”青璃试探着问,目光锐利。
“盒子?哦,你说那个被‘守墓人’血脉封禁的‘相柳’残蜕?”玄尘子语出惊人!他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相柳,上古凶神,九首蛇身,所到之处,尽成泽国。后被大禹斩杀,其尸身怨气不散,分化残蜕,遗祸人间。你遇到的那个,不过是其中一缕怨气最重、被某个蠢货封印在‘沉阴木’盒子里、妄图炼化的倒霉残魂罢了。不过看来,那残魂被封印太久,怨气更深,还沾染了‘虚魇’的气息,离彻底魔化不远了。”
相柳残蜕!沉阴木!守墓人血脉!玄尘子随口道出的信息,如同惊雷在青璃脑中炸开!瞬间解开了她对黑盒的诸多疑惑!林薇的父亲,果然是守墓人!他用血脉封印了相柳残蜕!但显然,他低估了残蜕的魔性和背后牵扯的“虚魇”!
“你似乎知道很多。”青璃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戒备中多了一丝探究。
“活得久,见的腌臜事自然就多。”玄尘子又灌了口酒,眼神有些飘忽,“‘虚魇’…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归墟信奉的‘神’,一个被封印在时空夹缝、渴望吞噬现世填补自身虚无的古老存在。它的力量在渗透,它的爪牙在行动。而你,螣蛇血脉的拥有者,你的元神能穿越时空壁垒降临此世,本身就与‘虚魇’的力量属性产生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共鸣’…在它眼中,你就是最美味、也最可能帮它打破封印的‘钥匙’!”
钥匙?!青璃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这才是归墟祭司对她势在必得的真正原因!她的穿越,竟然成了虚魇脱困的契机?!
“所以呢?”青璃强迫自己冷静,“你告诉我这些,想得到什么?”她绝不信这道士是纯粹的好心。
“嘿嘿,聪明!”玄尘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贫道救你,自然不是白救。我需要你…或者说,需要你螣蛇血脉的力量,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找一样东西。”玄尘子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一块‘界碑石’的碎片。”
“界碑石?”青璃皱眉,从未听闻。
“你可以理解为…支撑此方世界空间稳定的‘基石’碎片之一。”玄尘子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上古大战,界碑崩碎,碎片散落各方。其中一块,就在这座城市地脉深处。它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隐藏了。贫道找了它几十年,毫无头绪。但你的螣蛇血脉,天生对空间之力敏感,尤其是在元神穿越时空后,这种感应或许会更强!我需要你帮我找到它!”
“找到之后呢?”青璃追问。
“找到之后,将其重新安置回它该在的地方,加固此界壁垒!阻止‘虚魇’的侵蚀!”玄尘子斩钉截铁,“否则,一旦虚魇真身降临,或者它的力量渗透足够多,整个现世都将沦为归墟的猎场,万物凋零,重归混沌!你我…都逃不掉!”
青璃沉默。玄尘子的话,半真半假,她无法尽信。但“虚魇”的威胁,以及归墟对她的觊觎,却是实实在在的。找到界碑石碎片,或许真能增加对抗的筹码。而且…加固空间壁垒?这对她寻找返回古代妖域的方法,是否也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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