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信你?又凭什么帮你?”青璃冷冷道。
“就凭你现在重伤在身,妖力枯竭,外面不仅有归墟的爪牙盯着你,官方那个‘异常调查局’的小子(陈默)也对你虎视眈眈!”玄尘子一针见血,“就凭没有我的庇护和指引,你在这灵气稀薄的末法之世,想恢复力量难如登天!更别提对抗归墟了!”
他顿了顿,指着角落里依旧戒备的小七:“还有这小娃娃,身负阴阳眼,却被邪气侵染,还拿着锁魂铃…若无人引导压制,迟早被反噬成只知杀戮的怪物!他刚才也算帮了你一把(用铃声干扰了祭司),你忍心看他下场凄惨?”
小七听到提到自己,身体又是一颤,灰白的瞳孔看向青璃,带着一丝茫然和祈求。
青璃看着玄尘子,又看看小七,心中权衡利弊。这道士老奸巨猾,所求甚大,但目前来看,与他合作似乎是唯一的选择。至少,他的道观或许能提供一个暂时的庇护所和恢复之地。
“…好。”青璃缓缓吐出一个字,眼中暗金光芒微闪,“我可以帮你找那碎片。但前提是,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恢复,并且,你要告诉我关于‘虚魇’、归墟、以及那个黑盒…你所知道的一切!”
“成交!”玄尘子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市侩的笑容,仿佛做成了一笔大买卖,“走走走!此地不宜久留!那祭司虽然受伤遁走,但归墟的报复很快会来!跟贫道回道观!贫道那地方虽然破,但布置了几十年,等闲邪祟不敢靠近!”他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抓住还在发愣的小七的胳膊,又对青璃使了个眼色。
青璃强忍着对这道士身上浓烈酒气和破邪道力的不适,跟了上去。离开前,她最后瞥了一眼归墟祭司消失的地方,那焦黑的印记仿佛一只不祥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
玄尘子的“道观”,与其说是道观,不如说是一个藏在老城区最深、最杂乱巷弄尽头的大杂院。院墙斑驳,爬满了枯萎的藤蔓,两扇掉了漆的朱红木门紧闭,门环锈迹斑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天井,角落里堆满了各种破烂——生锈的铁桶、废弃的自行车架、蒙尘的陶瓮,甚至还有几块刻着模糊符文的残碑。正对着门的是一间低矮的瓦房,窗户糊着发黄的报纸。
整个院子杂乱无章,毫无仙家气象,反而像个废品回收站。
然而,青璃一踏入院门,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平和的灵气!虽然稀薄,但远比外界浓郁数倍!而且,整个院落看似杂乱,实则隐隐构成一个玄奥的阵势,无形中汇聚着地脉中散逸的稀薄灵气,同时形成了一层极其坚韧的、隔绝外界窥探的能量护罩!
“聚灵阵?还有…匿踪结界?”青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老道,果然有两下子!
“嘿嘿,丫头好眼力!”玄尘子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推开瓦房的门,“寒舍简陋,胜在安全。进来吧。”
屋内更是拥挤不堪。一张破木桌,两张条凳,一个堆满杂物的土炕。墙壁上挂着几幅褪色的神像和一张巨大的、绘制着复杂山川河流与星象标记的泛黄地图(现代城市地图与古风水图的结合体)。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的一个神龛,供奉的并非三清,而是一尊脚踏龟蛇、手持宝剑的真武大帝神像,神像前香炉里插着三柱将熄的线香,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
这檀香味混合着屋内灰尘、霉味和玄尘子身上的酒气,让青璃微微蹙眉。但更让她不适的是,屋内随处可见悬挂的铜钱剑、贴着符纸的桃木钉、以及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小香炉里燃烧的某种驱邪香料。这些东西散发出的微弱破邪气息,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尖,持续不断地刺激着她敏感的妖魂。
“随便坐。”玄尘子把小七按在一条凳子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到土炕边,又灌了口酒,“小娃娃,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小七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那个青铜铃铛,声音细若蚊呐:“…小七…没…没家…”他灰白的瞳孔里满是茫然和恐惧。
玄尘子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娃。罢了,先待这儿吧。这铃铛…”他目光落在锁魂铃上,眉头紧锁,“凶煞之气太重,以你现在的状态,拿久了会被它吸干阳气。先交给贫道保管。”他伸出手。
小七身体一缩,把铃铛死死抱在怀里,拼命摇头,眼中充满了抗拒。
“给他。”青璃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她走到小七面前,蹲下身,平视着他那双灰白的眼睛。“这铃铛在害你。你想找到妹妹,就先要活着。”她的声音没有温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力量。她能感觉到这少年对妹妹的执念,如同黑暗中的烛火。
小七怔怔地看着青璃,又看看玄尘子,犹豫了很久,终于颤抖着,极其不舍地将那冰凉的青铜铃铛递给了玄尘子。
玄尘子接过铃铛,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寒冰。铃铛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此刻正微微搏动着,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他迅速用一张画满符咒的黄布将其层层包裹,塞进一个贴着符纸的小木盒里,那股阴冷的气息才被隔绝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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